一個時辰後,柳塵舒終于出浴了。
小容昇一把奪過風兮手中的衣物,走進去侍奉。
小吉子:“………”聖上這是腫麼了。
小風兮:“………”就很迷。
小容昇就是想再看看柳塵舒身上的刺青,到底是刺青還是胎記。
柳塵舒踩着光滑的玉階,從池子裡走出來,一頭濕了的長發蜿蜒着貼在身上,直到大腿處,正巧把刺青的部位給擋住了。
小容昇努力去看,卻什麼都看不到。
直到柳州舒走到他面前,他才收回視線,接着一個冷得掉冰渣子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想死嗎?”
柳塵舒最不喜的就是别人盯着他看了。
方才小容昇的視線多少有點肆無忌憚。
小容昇很識時務,立即求饒:“相父恕罪。”
柳塵舒冷哼一聲,扯走衣物,給自己裹上。
沒能看到刺青,小容昇小小失望了一下,如果那刺青是真的,說明柳塵舒的出生并非良家,不是良家出生,是沒法入仕的,這樣一來,可就十分有趣了。
小容昇掌握了柳塵舒一個把柄,心裡美滋滋。
之後的日子裡,小容昇每日都在玩樂,偶爾柳塵舒會罰一罰他,比如讓他研磨、洗筆、倒茶等等,把他當奴才使喚,毫不誇張地說,有他在,風兮都沒活幹了。
一大群人心疼少帝,而小容昇卻樂在其中。
小吉子都懷疑少帝是不是已經被折辱到心理扭曲了。
先帝駕崩後,之前的年号得延續一年,到第二年才能建立新的年号。
次年立春,柳塵舒下令改年号為“永甯”,其寓意顯而易見,都說柳塵舒是個奸臣,但他從未傷害過無辜百姓,也沒像别的大臣那樣到處收刮民脂民膏,并且在他的治理下,江山社稷還呈現出了少有的海晏河清之像。
所有人都隻看到他不擇手段,無人在意他的政績,殊不知現在的四海升平,全都是因柳塵舒壓住了那些貪官污吏,否則苛捐雜稅隻會百倍于前。
柳塵舒并不在乎民間百姓對他的評價,臭名昭著也好,名垂青史也罷,都不是他在意的,他隻想給自己從前遭受到的苦難一個交代。
少帝又年長一歲,身量也拔高了,比小吉子還高出半指,已有了翩翩公子之态,不過小吉子他們還是把少帝當小孩看待。
“聖上,要不要玩紙鸢?”小吉子瞧着那些小宮娥在玩,便想陪少帝也玩一玩。
“嘁——”容昇撇嘴,他五歲時就不玩這些幼稚的東西了,他隻對騎馬射箭以及各種兵器感興趣,幺叔兵器庫裡的暗器,有些還是他研究出來的。
可惜在宮裡沒以前自由了,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着,柳塵舒故意把他養成廢物,不讓他讀聖賢書,也不讓他習武,每天就是讓小吉子撺掇他玩樂。
容昇覺得實在無趣,便跑去了資政殿。
此時,柳塵舒正在看樞密院呈上來的軍報。
去年廣濟王造反,柳塵舒派了左翼将軍去平亂,打了三個月,廣濟王兵敗而逃,攜帶一部分親信逃到了北邊,這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相父。”容昇相比之前規矩多了,走進殿内,先向柳塵舒行禮。
一旁的樞密院使黃郎,以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向少帝,堂堂皇帝居然向臣子行禮,真是倒反天罡了。
柳塵舒擡眸朝容昇看去:“何事?”
容昇無視掉黃郎的眼神,懇求道:“一直待在宮中實在無趣,我想要出宮春蒐,解解悶。”
春蒐又稱春獵,主要狩獵沒有懷胎的野獸,先帝駕崩之後,所有人都緊繃着一根弦,是該好好放松了。
柳塵舒準了。
春獵比不過秋獵,春獵的場子小,且沒有固定獵場,不用像秋獵那般圍一塊地,因此更加自由散漫,即能踏青又能狩獵,一舉兩得。
為了少帝的安全,柳塵舒特意空出時間陪着一起去,随行人員有玄武司李瑜,左、右仆射,六部各尚書侍郎,以及翰林院諸位學士………
蘇潤之也在随行的官員中,從出宮的那一刻起,他的視線就一直落在柳塵舒身上,直白到讓人不能忽視。
柳塵舒一身紅色勁裝,騎在馬背上,英姿煥發,光是一個背影就叫人心蕩神搖。
蘇潤之的目光全落在柳塵舒的細腰上,這一身勁裝更能襯出柳塵舒的好身材,雖然清瘦卻有力量感,尤其是腰處收得很緊,一看就很柔韌,不知道抱起來是何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