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已經聽着謝然繼續,“不過這個人據傳頗有才學,如果有他在的話,再最後的許多事都能輕松幾分,我想還是……”
他很認真,燭光下,謝小公子面上還能瞧見那一點點年少稚嫩的影子。
這個人會從少年到青年到最後,成為一個真正的,能為所有人遮風避雨的,男人。
秦歲安又一次遮住眼睛,二十三,這可真是一個連他都覺得遺憾的年歲。
“哥哥?”謝然說着說着就停下。
并在心頭深刻反思,我講的有那麼枯燥難聽嗎?
為什麼他都直接閉上眼?
“你是不是累了?”謝然爬起,扯着被褥向上蓋。
“不是。”秦歲安擋住了他搖頭。
“近日剛查出,有些個可疑人員與某位皇族來往密切,阿然,諸位皇子有邀約,你需小心為上,我怕從江南傳回消息,他們已經盯上你。”
“還有,三日後拂月郡主的宴席,挽華的事情還有勞煩你。”
阿,阿然?
“啊,好,好好。”
謝然點頭,秦歲安看他,然後翻身:“好了,閉眼,一會要準備起來晨練了。”
通宵!謝然想着,其實通宵也可以——
……
“咦呀——不值錢的樣!”
陸渝川叫包了藥,小滿拿給如秋,春分在一旁跟着小滿姐姐一起學。
技多不壓身,如秋也是盡職盡責,“這個要三碗水煎成一碗,要在飯前,一天兩次,晚間的那個多熬煮一刻鐘的時辰。”
“沒錯沒錯。”小滿點頭肯定。
謝然沒看他們那,對姓陸的調侃也是不屑一顧。
“你不懂。”
“我不懂?”陸渝川收了針就敷衍點頭,“是是是,我不懂。”
這些個人!
不過想起正經事,眼瞧着藥鋪門口幾個小人還在說,他就湊近了對謝然:“對了,老秦前兩日找我問過,所以後來我回去想想也是那麼一回事,秋寒依會易容,她自個就是個能人,那麼她身邊的醫者也絕對不會少到哪裡去。”
再加上金滿樓那個配置,人人都是玩毒玩蠱的高手,陸渝川搖頭,很難不說他們對那些毒物有沒有抗性。
謝然壓下了眉眼,他也知道這件事所以詢問,“那你現在怎麼看?”
陸渝川比了個手勢,豎起兩根手指,“最多這個數,她若是恢複,真難說會不會追來。”
畢竟謝然自己就是條大魚。
釣不釣的上,這沒有準話。
謝然明白:“我知道了,你……”
“哎!打住!”陸渝川擡手:“這事我可瞞不下去啊!”
說完他還不忘嘟囔着,“你怎麼什麼事情都瞞他?不是我說謝公子,你這是心病,積壓久了,就把自己逼瘋啦!”
謝然愣了一下,然後霎時一個白眼翻給他,“且不說有些事情說了也不過徒增煩惱,但是陸渝川,你哪隻耳朵聽到我什麼都瞞?”
“呐呐呐!”可誰知陸大夫是直接抓住了問題,對他道:“謝然你這毛病是真大,你真别自己不信,你都覺着你給别人徒增煩惱了,你……”
問題怎麼會不大?
謝然起身,沒聽完大夫的忠言,門口正好瞧見了一同僚,于是今日隻能暫且到這裡。
“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陸渝川煩躁揮手,他可真該和老秦好好談談!
謝書亦——牽絲引這種慢性毒藥必須七年加十年。
說是慢性劇毒,可偏偏七年之内若是有一碗落下,那最後的效果也都是萬萬不成。
一個孩童,候府世子,唯一的獨子。
年幼時不斷高燒,病症,甚至可能有幾次的危機性命。
可都知道他那麼痛苦,那毒藥還一碗不落。
孩童不會哭的嗎?
“謝大人?”棠溪拱手,正當職的時候,同僚之間還是不喊謝然一身世子了。
“棠大人。”謝然禮貌回應。
要說棠溪此人,上一世與他便是同僚,為人規行矩步,知禮明儀,便是入了诏獄,對着那些血淋淋的犯人,也依舊能夠面不改色。
素有玉面修羅之稱,曾經幫了謝然許多。
“謝大人是同路嗎?可要結伴?”
“甚好。”謝然點頭。
接着又叫了如秋:“如秋,你東西拿好就快回去吧,等會日頭大了,路就難走了。”
府裡有冰盆,如秋探出腦袋應了聲好。
看的棠溪笑說:“謝大人對下可當真寬仁。”
謝然搖頭,歎道:“從小跟着,哪裡就下喽。”
“候府家風周正。”棠溪應說,“自謝大人的言辭中已能窺得一般。”
“哈哈,真是過譽了,過譽。”不過比起這些,謝然擡眼,真正想問的,“三日後拂月郡主的宴席,不知棠大人可有賞臉去吃呀?”
“宴席?”棠溪思索片刻,“似乎隐隐有過此事吧。”
“那三日後可要再度同行。”謝然聞言立刻便引他入套。
上一世,秦挽華在後來識的為數不多的外男之一似乎也是棠溪。
隻瞧那日可否能再度幫上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