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竟夷說着說着,奇怪瞧了眼站着的聞扶光。
他疑惑:“你不坐下嗎?”
此話一出,聞扶光能明顯感覺到手心的指頭動了一下。
他捏了捏手指,然後搖搖頭:“不用了,這麼站着也挺好的。”
花竟夷也不勉強:“行吧。”
林暮淵:“那按剛剛商量的,現在開始布置?”
宿眉卿言簡意赅:“可。”
三人都意外看了眼宿眉卿,這個人話剛剛不是挺多的麼。
幾人也隻是奇怪了一下,很快又都釋然了。
第五诏雲:“那就按老規矩。”
聞扶光布陣,他們再在裡面填東西即可。
這個法子隻有商量的時候是最輕松的,真到了實施時,才是費心神的時候。
攬明月本身就有陣法,此刻再疊加,就需要考慮彼此不能相沖導緻失效。
聞扶光在樓閣附近慢慢走着,手中的元金跟不要錢似的往外丢。
其餘四個則開始按規律往陣法裡面疊符紙靈器與劍氣。
等聞扶光設好陣法時,第五诏雲凝神投出數枚冰晶,整個空間先是一震,随後又恢複原狀。
第五诏雲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好了,但願是我們多此一舉。”
這個願望是注定不能實現的。
等弄好這一切,宿眉卿與聞扶光兩人回到院子時已經是深夜了,院子裡的植被上都有了露珠。
少年折騰了一天,精力大大損耗。
草草收拾後就鑽進被窩,眨眼就睡熟了。
宿眉卿本以為,未來的許多天,都不會再有除聞扶光的聞家人靠近自己。
可翌日清晨,宿眉卿出門就和聞修齊撞上了。
宿眉卿:“?”他僅剩不多的困意頃刻間就飛走了。
聞修齊站在不遠處,他看見宿眉卿時,五官扭曲了一下,可随後又變得平和。
老人走上前,語氣還帶着别扭:“早。”
宿眉卿:“?”什麼東西?
宿眉卿表情肉眼可見變得驚恐。
他往後一退,警惕地上下打量起聞修齊:“你瘋了?”
任誰突然被一個怨恨他的人問好,都會覺得對方一定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聞修齊聽到宿眉卿的話,表情險些沒繃住。
他深吸一口氣,僵硬扯出一抹和善的笑意:“我沒瘋,我清醒得很。”
宿眉卿信不了一點。
但對方态度好,加上宿眉卿有點好奇聞修齊的目的,于是他抱着試探的心思問:“你是要找扶光麼,他現在可不在玉雨院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聞修齊面色變化不大,可袖下的手卻默默捏緊了。
他這是借昨日的事拐彎抹角地嘲笑自己麼?!
“自然不是找他。”聞修齊扯着笑,“我是來找你的。”
找他?宿眉卿微微訝異,等着聞修齊的後話。
老人這次倒真的很謙遜了:“昨日之事是老夫的不是,不應該用這些手段去挑撥你和大公子的關系,也不應該因為你的修為去輕視你和你的家人。今日特地登門緻歉,還望宿小友原諒。”
語氣真切誠懇,聽上去就很是真情實感。
可宿眉卿聽完隻覺得心頭發毛,他沒有答話,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
一個小錯誤都不願意承認的人,真的會在丢了這麼大臉後,還在次日找到那個讓他丢臉的人登門緻歉麼?
有貓膩。
少年嘴角抿直,腦子轉得飛快。
聞修齊誠懇的話宿眉卿一個字也不信。
這老不死的一定在什麼地方使絆子了。
那麼絆子會在哪裡呢?
其實結果顯而易見,少年在聞家行走的範圍有限,逛的過程中聞扶光聞着味就出現了,要下手肯定不容易。
宿眉卿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他突然想到了神啟二問的過程。
隻有這個地方下手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如此,少年心中有了譜。
他擡眼,眼一彎:“大長老都登門緻歉了,我也不是什麼不好說話的人。那今日後便橋歸橋路歸路,各自顧好自己吧。”
“會的。神啟二問的時間也快到了,也祝你們一路順利。”聞修齊松了口氣,他展顔一笑,随後和宿眉卿客套了幾句便離開了。
而聞修齊為了體現自己緻歉的誠意,宿眉卿後面出門遇到的長老,對他是既友善又帶着幾分恭敬。
更有甚者還關心起他的修行問題來了。
宿眉卿:“……”大可不必。
在月底最後一日早上,一道神光自青要萬丈雲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