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的氣浪以聞家為點,震散流雲,朝着整個域都擴散開。
一時間,無數靈識紛紛往聞家接引台掃了過去。
聞家接引台是個半圓形的廣場,圓的一邊與域都城内街道接壤,而另外一邊則是聞家。
自雲霄降下的神光泛着濃郁的青色,在濃郁如墨濃稠的青色裡,時不時閃過幾縷不詳的暗紅色,隻是在前者的映襯下并不明顯,也很難讓人注意到這細微的不同。
聞家負責接引的長老弟子站在聞扶光不遠處,瞧着眼前的神光神情肅穆。
一刻鐘後,近百道影子自神光裡顯現。
随着為首之人擡手亮出一個令牌,包裹的神光才一波一波如浪潮般在域都上空掃過,最後露出裡面的人來。
而花竟夷早在看見那人擡手時,眼神就冷了下來。
他本來是将滿渚劍歪抱在懷中,此刻手悄然握緊了劍。
就在這時,一隻手猝不及防摟住了他的肩。
緊接着,花竟夷就被拽歪了。
而和他有同樣遭遇的,還有一邊咬牙切齒的林暮淵。
那麼罪魁禍首是誰就非常容易猜到了。
第五诏雲一手摟一個,一臉悠閑,說話語氣卻壓得很低:“現在可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别因小失大。”
啧。
花竟夷翻了個白眼,啧了一聲不情不願點了點頭。
林暮淵看了好幾眼神光裡的人,最後隻能恨恨收好武器。
末了還不甘心道:“我們現在這個修為竟然不能教訓他,當真是虧大了。”
說話間神光散盡,将裡面的人徹底了露了出來。
為首之人樣貌清俊,眉目生得圓潤溫和,即使不笑時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青年看着雖然年輕,可周身的氣勢卻遠超旁人一大截。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林暮淵在見到青年時愣住了。
就連花竟夷也為之側目。
第五诏雲驚訝的同時與幾人傳音:“短短一月未見,觀鶴行的修為竟然已經是渡劫期了?”
花竟夷眯了眯眼:“好快。”
林暮淵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收回目光,陰沉着臉不說話。
不遠處,青年帶着凝實的威壓輕輕擡眼,随後眉眼帶起幾分笑:“八州神使觀鶴行攜同修,見過諸位前輩。”
跟在觀鶴行身後的人紛紛抱拳一禮。
“神使客氣。”跟着過來的長老禮數周到,他略略擡手免了禮,随後道,“諸位小友才上來,容老夫向你們介紹一下聞家的人。”
他說着來到聞扶光附近,語氣親和:“這位與你們是一樣參與神啟的人,同時也是聞家的少族長,聞扶光。”
跟着觀鶴行上來的人對環境一概不熟,再加上之前了解的青要傳聞,結合眼前所見修士的修為,心中早已滿是震撼。
此刻他們聽到長老介紹,也來不及多思考,直接朝着介紹的人行禮。
“見過聞少族長。”
聞扶光淡淡嗯了一聲,權當回應。
從八州上來的衆人聞聲便直起了身。
其中有人起身時,懷着忐忑的心思匆忙瞥了一眼,旋即整個人都愣住了。
入目的除了聞家的人,還有幾位熟悉的人。
其中有兩位更是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不曾有過一點淡化的痕迹。
他看着眼前的人,脫口道:“怎麼是你?”
原本還按規矩行事的衆人,聞聲紛紛擡起頭。
随後面色一變。
觀鶴行也将擡起眼,随後略有些訝異地挑眉:“是你們?”
花竟夷冷哼了一聲。
宿眉卿則溫和一笑:“大師兄,好久不見。”
“确實好久不見。”觀鶴行打量着宿眉卿,最後勾着笑慢條斯理道,“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畢竟我以為你們必死無疑。”
本來,聞家的接引長老在聽到前面的對話時,以為是失散的故友相聚。正準備上前招呼。
但乍一聽見二人的對話後,又默默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這看上去不像是故友久别重逢,倒像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
隻是其中有一位和大公子又千絲萬縷的關系。
接引長老觑了眼聞扶光,心中又記着昨日大長老特意叫他們對宿眉卿客氣一點,此刻正在糾結要不要插手管管。
但聞扶光不發話,他最好還是安靜待着,别瞎湊熱鬧的好。
“你觀鶴行都還沒死呢,我們哪裡會死。”花竟夷冷冷吐出幾個字。
觀鶴行笑了兩聲:“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青年臉上有笑,眼底卻是冰冷陰沉的:“我不僅不會死,還會一路成為你們不可企及的存在。”
“嗯嗯。”宿眉卿在一邊附和着,“其實不然,萬一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呢?”
觀鶴行笑意頓時消失了。
他目光從花竟夷那邊收了回來,轉而和宿眉卿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