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聞扶光不死也受了重傷。
巫行雲持劍緊随而至,他落地拂袖打散一道劫雷,提劍便刺。
花竟夷噌一下站了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衆人的眼睛被一道沖天而起的璀璨金光刺痛。
一朵重瓣山茶幻影出現在了巫行雲眼前,而他手裡的劍卡在花蕊間顫抖着,費勁力氣也隻能緩緩前進一寸。
巨大的罡風靈氣間,聞扶光捂着唇輕輕咳了一聲,他費力睜開眼,便能看見坑前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了。
強大的威壓将宿眉卿一整個籠罩在其中,淩厲如刀鋒的靈氣在他四周盤旋。
宿眉卿左手抵在胸前,梭劍的寒鋒剛好刺在了镯子上。
在梭劍刺上來時,宿眉卿整根手臂都痛得麻木,他咬着牙皺緊眉頭,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花瓣徐徐展開,将四周襲來的劍影卡在最外面。
“負隅頑抗。”巫行雲輕蔑看了眼宿眉卿,轉頭用盡所有靈氣兜頭一斬,“镯子沒了,你又要用什麼去幫他?”
正說着,镯子的光芒被巫行雲強勢破開。
巫行雲目的在聞扶光,是以他直接用靈氣将宿眉卿團吧團吧,确認失去抵抗力後毫不憐惜扔在了一旁。
巨大的岩石被宿眉卿撞得四分五裂,少年滾落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宿眉卿低垂着頭,他将一把玄黑色的細劍插.進地裡,踉踉跄跄支撐着站了起來。
衆人就這麼看着宿眉卿,都有些不解。
天空的劫雲似乎更加厚重了,連帶着衆人的心頭都壓得喘不過來氣。
一人頻繁打量着天,不斷擦着冒出來的冷汗:“這劫雲不大對啊……”
話音未落,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陌生又晦澀的氣息。
狂風吹動沙石滾動的聲音,風起時的沙沙聲突然無端被放大。
一股莫名的寒意席卷了所有人。
花竟夷手臂上無端起了層雞皮疙瘩,他扭頭看向五诏雲:“這也是巫行雲帶來的麼?”
五诏雲莊重地搖頭:“不是。”
昏暗的天色間,獨巫行雲手中的梭劍亮如星辰。
可緊接着,一抹如頭發絲細小的光芒,若隐若現如呼吸般出現了。
手中的劍受到了阻礙,巫行雲皺了一下眉,他凝神看向自己的劍尖,發現上面纏着一根金色的線。
他順着金線扭頭,發現金線另一頭握在宿眉卿手裡。
細長的絲線因為繃得太緊,已經深深嵌進了少年指節的肉裡。
可也不應該,嵌進肉裡應該有血,他卻沒有,一滴也沒有。
巫行雲看着這一幕,他眼裡極快閃過一抹不解。
這些線不是已經斷了麼,怎麼還能被他用起來……?
在巫行雲思考時,寒意順着胳膊蔓延上來。
這股氣息陰寒詭谲,如一條在陰暗角落窺伺的毒蛇。
淡淡的危機感從巫行雲心頭冒了出來。
若是不加快動作,恐怕會有難以控制的事情會發生!
巫行雲在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時以手為刃,他輕而易舉切斷了金線,惡狠狠看向離自己僅幾步距離的聞扶光。
男人想也不想,手中的劍就這麼刺了過去!
仙君的威壓遠超過聞扶光能夠承受的範圍,他看着過來的劍,衣衫間不斷有流光竄過,朝着他心口凝聚。
巫行雲這一劍落下雖然殺不了他,可也足以讓聞扶光丢掉半條命,被天道強制傳回青要。
一旦如此,短時間内他無法再踏出青要半步。
聞扶光握了握手,他幹脆利落咬破自己的手指,準備抹在手中的畫軸上。
沾血的手指離畫軸還有幾寸距離時,突然被人抓住了。
聞扶光手一抖,錯愕至極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而比聞扶光更加震驚的,則是巫行雲。
男人想要收劍已經來不及了。
細長帶着淩厲不可一擋的長劍,直接刺進了宿眉卿的身體裡。
巫行雲抽回劍,一臉震驚:“你怎麼能沖破我的封鎖過來的?!”
空氣中晦澀的氣息愈發重了,可卻無一人在意。
聞扶光一把扶住面前的人,他徹底慌了,一時間失了分寸:“眉卿?”
少年體内是四處亂竄的躁動靈氣,經脈的絞痛令他渾身發抖。
宿眉卿伸手搭在聞扶光手臂上,他眼睫顫了顫,而後擡眼看着慌張驚怒的聞扶光。
他輕聲安撫道:“我沒事的扶光,我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