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來的人無一不是心神巨震,都帶着不輕的内傷。
值得慶幸的是,這雷劫并不是逢人就劈,不然就是雪上加霜了。
一個玉瓶飛進了巫行雲手裡,他拿到東西後徹底不想演了。
随着男人的修為節節攀升,整個八州都開始動蕩不安。
劫雷如同傾盆大雨,朝着巫行雲湧去。
衆人眼睜睜看着劫雷中的人變了氣勢。
修為從他們能夠勉強看透的明心境變成徹底無法直視的境界。
一道頂天立地的幻影在劫雷裡若隐若現,無數梭劍沐浴着雷光在空中顯現身形。
林暮淵有換天護體傷得也還是很重,他一邊吐着血,一邊看着這一幕:“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是啊……”五诏雲被自己的彎刀接了個正着,他回應着林暮淵,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
青年猛一回頭,看見擡着頭的林暮淵,他震驚:“你竟然能直視他?!”
花竟夷聞聲也扭過頭。
林暮淵在兩人懷疑的目光下,驚訝無措道:“是啊,我為什麼可以直視他啊?”
眼前人的表情和舉動并不像演出來的,花竟夷和五诏雲将信将疑,并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衆人硬抗下觀猶靜自爆的後果,就是短暫失去了逃跑的力氣。
他們看着巫行雲帶來的動靜,全都盡全力往外圍挪着。
巫行雲解開身上禁制的瞬間就鎖住了聞扶光那處山峰的空間,而那劫雷中白花花的劍影,也将劍尖對準了二人。
徹底失去作用的命線飛回了宿眉卿手裡,他看着自己緩慢的動作,臉上終于出現了其他的神情。
巫行雲的威壓,對他起作用了。
“他是仙君。”宿眉卿将聞扶光擋在自己後面,輕聲道,“好像有點棘手。不知用這個镯子擋一下的時間,夠不夠你撕裂空間走。”
“走?”巫行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他手裡的梭劍指着宿眉卿二人,“你倆,一個都逃不了!”
說話間,萬千劍影劃破空間,帶着萬鈞雷霆之勢,刺向了山崖上的兩人。
不過一個呼吸,巫行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宿眉卿面前。
少年身上戴着的天級靈器在梭劍面前,連觸發都來不及,就已經化為齑粉了。
聞扶光腳下一點,十幾道光圈自地面亮起。
他将宿眉卿拽進懷裡,一筆隔開刺來的劍尖,帶着人朝後退了幾裡,直接躍向天空,沒入雷劫間。
宿眉卿耳邊是劫雷劈響的聲音,他恍惚擡起頭,就看見本應該落在他身上的雷劫硬生生在半空轉了個彎,劈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宿眉卿一下就瞪圓了眼睛:“真的不劈我?”
“嗯。”聞扶光松開宿眉卿,“他來了,你小心。”
令人膽寒發豎的靈氣眨眼間就出現在了空中。
此時的巫行雲一招一式,都是對他們碾壓式的殺招。
挪得沒力氣再挪的八州修士們一邊抓緊時間調息,一邊看着天上的動靜。
“神殼不愧是神殼,這都能過倆招。”有人忍不住評價道,“他旁邊那位能和那位閣下抗衡,看上去也不是八州的吧?”
他看不清對招,隻能從狀态來辨認兩方的位置:“誰會赢?”
“那還用說麼。”幸存下來的老者眯着眼瞧着,“是那位閣下,那兩個孩子終究太年輕。一個或許有些天賦實力,可卻是個陣修。另外一個……唉,他手中那些寶物耗盡,就是他殒命之時。”
地面的修士說得不錯,宿眉卿和聞扶光确實不是巫行雲的對手。
眼見梭劍又氣勢洶洶刺了過來,聞扶光近戰遠沒有巫行雲強,他剛準備用手裡的銀槍硬擋下。
梭劍轉眼就砍在了一個霞光熠熠的器物上。
随着二者氣息迎面撞上,一道特殊的聲波自上空朝外傳播開。
“什麼?!”在這道氣息蔓延開的刹那,所有人都驚得站了起來。
他們目光緊盯着宿眉卿手裡展開的玉扇。
林暮淵擡頭掃了眼那把扇子,又立即低頭看着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匕首換天。
他咬牙切齒道:“他什麼都有,連旁人求都求不來,這輩子都不一定能看得見的仙器,也能随手拿出來!”
林暮淵的話道出了不少人的心聲,他們沉默着,卻又羨慕嫉妒着。
咔嚓。
衆人眼熱的仙器連一個呼吸都沒有撐過,就碎在了他們眼前。
巫行雲反手一掌,将宿眉卿拍飛了出去。
“活該!”人群中,有人恨恨道。
花竟夷三人遠離人群,也落在地面上。
“不妙啊。”五诏雲聽着那一聲活該,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他倆死了倒還好,若是活下來,隻怕會成為衆矢之的。”
林暮淵嘲諷笑了笑:“就憑他倆也能活下來麼?”
伴随一生巨響,聞扶光擋住巫行雲一劍,卻被拍進了地底。
厚重的塵煙頓時卷到半空,迷了衆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