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聞扶光似乎快失去理智,宿眉卿率先按住了他。
一股異常的力道拂去了青年臉上的傷痕,聞扶光這時才驚覺哪裡不對,他定定看着宿眉卿。
“這是怎麼回事?”完整觀看完這一幕的修士震驚,他指着宿眉卿,“他都傷及心髒了,怎麼可能一滴血都沒有?!除非……”
觀鶴行輕飄飄掀起眼皮,他嘴角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除非,他不是人啊。”
有人驚疑不定:“神殼不是人,哪能是什麼東西?”
觀鶴行看向說話的人,他輕輕附和着:“是呀,會是什麼東西呢?肯定不會是什麼靈器成精吧?”
宿眉卿縮回手,轉身與巫行雲對視:“我這不就幫他了?”
巫行雲朝後退了幾步,他同樣嗅到了空氣中不安甯的氣息。
男人打量着此刻宿眉卿的狀态,眯了眯眼。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掂了掂手裡的武器,計算着要把宿眉卿逼到一個将死未死的地步需要多少靈氣。
一個八州夠不夠?
天空之上的雷聲不絕于耳,若是細看似乎在緩慢裂開一道口子。
巫行雲也不關心聞扶光死不死了,他快速轉移目标。
數不清的細長梭劍遍布在巫行雲身後的天空,男人身形沐浴在劫雷下,渾身靈氣萦繞。
“那要這麼說,那個閣下是要收服宿眉卿了?”遠處的人默默再朝着更遠的地方移動。
人群中渡劫期默不作聲療着傷,隻是眼神始終盯在宿眉卿與巫行雲之間。
再衆人遲疑間,天空凝聚出了一把巨型長劍。
巫行雲握着武器飛身劈下的瞬間,那把巨劍帶着厚重的威壓,以不容抵抗的姿勢朝下砍來。
聞扶光見此神情一凜,他沾血的手猛地朝地面一按。
無數金色的字符化為一根根鎖鍊,彼此交叉纏繞朝上飛去。
巨劍落在鎖鍊上的瞬間,古老與淩厲張揚的氣息一同卷起塵土,在天地間化成一陣一陣的罡風,裹挾着劫雷猛然傾軋着四周。
金色的鎖鍊氣勢不比巨劍,可勝在内斂渾厚,它被劈得往下一墜,卻又堪堪抵住了落下的劍。
宿眉卿得以有喘息的時間,他也顧不得什麼,直接碾碎手裡殘存下來的幾件仙器。
仙器夾帶的精純力量,要比他從其他靈器和元金裡提取出來的多得多。
宿眉卿眼前出現了一道天脈,天脈四周纏繞着許多如手指般粗細的靈氣,與天脈互不幹擾卻又無法分離。
這些靈氣是精煉過的,若是用稚羽弓射出去,在場人的武器無一得以幸免。
可對方是一個仙君,這些靈氣就太少了,無法對其産生那怕一點的傷害。
宿眉卿當即就将镯子裡還未燃盡的元金全部捏碎。
直到繞着天脈轉的靈氣足以給出一道元嬰期該有的正常攻擊後,宿眉卿才停止了吸取靈氣的心法。
他将靈氣盡數凝聚在掌心,擡起手對上了落下的鋒利劍刃。
靈氣溢出的刹那,眼前的梭劍光速碎了好幾層外殼,凝結起來的氣勢也弱了許多。
梭劍沒有碎,甚至連裂縫都不曾有。
宿眉卿神色不變,可心一沉再沉。
“這就是你的特殊之處?”巫行雲看着褪去光華的梭劍,頗為意外挑了一下眉,他另一隻手凝聚起靈氣舉起,“不過如此。”
某個陰暗的角落,三顆頭整齊從一側伸了出來,在看了一會後又縮了回去。
林暮淵顫顫巍巍縮在最後:“這,這還要救嗎?”
“救不了,可能性很小。”花竟夷站在一棵攔腰截斷的樹幹旁,神情嚴峻道,“不能正面打照面,隻能從旁操作,第五诏雲?”
五诏雲蹲在一邊,他撓了撓頭:“這根本沒法救啊,我幻境還沒靠過去就被那人的威壓碾碎了。”
林暮淵不理解:“你們為什麼非要去救,就因為他倆是你們的好友麼?你看到剛剛那一劍了麼,宿眉卿自己都不曾坦誠對待過你們啊。”
花竟夷看向林暮淵的眼神稱不上有多和善,他聽完笑了聲:“說得我們好像就坦誠過。”
林暮淵頓時沒話說了,他縮了一下脖子:“質疑一下也是情有可原,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們。現在誰站在宿眉卿身邊,誰就是背叛的人。”
“林暮淵,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五诏雲一把按在林暮淵的肩上,他似笑非笑道,“在場的人,從沒有同盟,都是敵人。你,花竟夷,對我身後的第五家而言,都得死。”
話說到最後,語調油然帶着一股寒意。
林暮淵咽了咽口水,差點沒忍住就用換天刺向五诏雲了。
在兩人交談時,兩根藤蔓騰起,卷起他們就往更深的地方閃去。
耳邊響起破空之聲,林暮淵舉起匕首打偏一枚葉片做成的飛镖,他驚疑不定看向花竟夷:“什麼情況?!”
“閉嘴。”花竟夷把兩瓶丹藥扔到身後,“待會警惕所有的東西。”
五诏雲接到丹藥後把其中一瓶給了林暮淵,然後熟練地倒出一粒扔進嘴裡:“看來你滿渚劍能變回鼎的樣子,已經被他們知道了。花家妹妹的毒在八州數一數二,小心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