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扶光說此話時,天地都為之一沉。
“你處理天地熔爐陣,是不是那個巫行雲就壓不住了?”花竟夷環視一周都沒看見記憶裡的人,便猜到是聞扶光的手筆。
青年也果真承認下來,他斂神:“無礙,他一時半會還殺不了我。”
殺不了不代表不會受傷。
宿眉卿警覺,他站到聞扶光身邊,語氣堅定:“小林那邊就拜托竟夷你們了,至于巫行雲,便交給我處理吧。”
少年拍了拍聞扶光的肩:“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傷害到你。”
聞扶光抿直的唇角一勾:“嗯。”
“那靈火滅後,破陣的事也不用你倆操心了。”花竟夷手中光芒一閃,滿渚劍立即顯現身形。
“天方。”一縷白光順着聞扶光擡起手遊走,一支毛筆懸浮在了青年的掌心。
青年執筆,身形眨眼間浮在了空中。
天方筆所過之處光點乍起,緊接着便是若隐若現的綠金紋路。
跨越兩城的傳送陣法所耗費的靈氣就已經不可估量,更遑論聞扶光還要從有着天地屏障的另一方定點開傳送了。
在場的人即使知道聞扶光的特殊,也不禁為其捏了把汗。
随着顯現的陣法紋路越多,四周的風也越來越大。
天空愈發暗沉,帶着悶雷沉沉壓在聞扶光頭頂。
好似青年錯一步,就準備降下天雷。
空間扭轉的熟悉感覺再次襲來。
命線以天地熔爐陣為地基朝天瘋長,宿眉卿連思考都不曾有,腳尖一點,踩着命線同樣停在了半空。
兩人背對着各朝一方,衣衫翩飛。
五诏雲按住發抖的手:“我感覺我的心跳得好快。”
花竟夷:“我也是,滿渚劍從未如此興奮過。”
“走吧。”五诏雲動了動脖子,眼睛裡閃動嗜血的光,“撈一下倒黴孩子。”
聞人扇看着沖入天空的人影,他觀察一會後臉色一變:“不好,他在喚四海。”
男人說完頓時加重靈氣的輸入:“不能讓他成功,否則我們的陣法功虧一篑。”
“我來。”觀猶靜眸子一眯,他召出自己的本命佩劍,而後重重往地上一插!
厚重的靈氣沿着陣紋瞬間注入陣法,原本隻有火焰的陣法殺機畢現。
雲飛歌面色蒼白,她看着靈火中飛出來的利劍,扭頭看向觀鶴行:“你爹他想你死?”
碎霜劍後是如萬鈞高山般的劍意,劍身不斷流轉着光華。
觀鶴行目光沉沉看着遠處,他想也不想就去林暮淵身上拿換天。
少年早已半死不活,卻還死死握着換天。隻可惜這點力氣對觀鶴行而言實在微不足道,青年拿到換天不費吹灰之力。
“還,還給我……”林暮淵作出最激烈的掙紮,觀鶴行直接無視。
他看了看手裡的東西。
是一把很精巧的匕首,前窄後寬,整體微彎,刀柄是镂空絞絲穿寶石的,裡面裝着純淨濃厚的一股靈氣,卻并不往外跑。
觀鶴行拿在手裡轉了個圈,銳利的刀風竟然将空氣中流動的靈氣都削斷了,隔了好一會才又恢複原狀。
連空氣都能削斷,更不要說是有實體的陣法了。
觀鶴行運起靈氣反握住匕首,用盡全力對着眼前的陣法屏障狠狠一劃——
預想中的碎裂并沒有發生,一把連空氣都能斷開的仙器,劃在屏障上連點水花都沒有……
靈火和突然冒出來的靈劍雖然危險,可也讓雲飛歌有了喘息的時間。天級靈器為她撐出一片安全區域,女子見此皺眉道:“這可是仙器,就算這個陣法堅硬如鐵,也斷不該連點痕迹也沒留下啊?”
觀鶴行不說話,他看了一會手裡的匕首,随後緩緩低下頭。
在火焰和劍氣的雙重折磨下,林暮淵已經見不到呼吸的起伏。或許是心中還有執念,他也一直沒落氣。
換天無法起作用,顯然是因為他不是主人的緣故。
這個情況很好解決,觀鶴行隻需要把林暮淵殺了便是,可仙器一類的武器一旦認主就必然護主,觀鶴行可不認為這個環境下适合和仙器耗。
那便隻有一個法子了。
觀鶴行看着釘死在陣紋裡的虛幻劍身,拿出一枚丹藥直接塞進了林暮淵的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根本沒給林暮淵吐出來的機會。
少年後領被拎着,捂着喉嚨咳得臉通紅。
觀鶴行平靜:“别掙紮了,它已經消化了。”
“觀鶴行!”林暮淵惡狠狠瞪着青年,“你給我喂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