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诏雲沒拿出自己的武器,處理起比自己高兩個小境界的人有點麻煩。他凝聚出一把冰刀,直接架住一擊不成再次襲來的人。
青年眼底閃過光,他握着劍柄,空出的那隻手拇指抵住劍身朝尖端一劃——
冰藍色的氣浪頃刻間以他為中心炸開。
被氣浪微末餘勁擊中的人目光一滞,随後各自出現了奇怪的表情。
外圍弟子尚且如此,更遑論直面氣浪的弟子。
他面前的五诏雲緩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建築,一把天級武器就這麼出現在了他面前。
弟子心中一喜,剛想伸手去抓,當手指從劍身穿過時,他才猛然回神驚覺自己進了幻境。
等他破幻境出來時,人已經在台下了。
他氣急道:“你居然用靈器開幻境!你勝之不武!”
五诏雲急了:“天可憐見的,我渾身上下沒有一件是幻境的靈器,剛剛那把劍還是我臨時捏出來的。”
弟子一頓,他狐疑掃過五诏雲周身,發現确實如青年所說那般,當即一臉迷茫。
五诏雲安慰道:“你就是平時修煉太累了,剛剛打架打着打着出了神,以為自己中了幻境呢。”
“是,是這樣嗎?”那弟子有點被說服了。
也是,這世上可不是誰都會徒手捏造幻境的,肯定是自己太累了。
站在台下絲毫沒被影響的青年,終于想起自己還沒回答林暮淵。
花竟夷揮散開開得豔麗的繁複花朵,朝着林暮淵的方向輕輕偏頭。
他道:“你話好多。”
林暮淵愣住了。
恰逢此時,一臉得意的五诏雲已經從台上下來了。
他一邊一個,攬住了花竟夷和林暮淵。
“說什麼呢,這麼嚴肅。”五诏雲看着聞扶光,“走吧走吧,我們下課喽。”
等候多時的聞扶光見此颔首,率先轉身離去。
“等等,他們裡面是不是有人根本就沒連勝過?”等聞扶光幾人的身影隻剩最後一點影子時,遲遲回神的弟子驚道。
有人發出靈魂一問:“你敢從花竟夷手下要人?你活夠了?”
當然沒有!那弟子聞言沉默下來,眼神羨慕地看着遠處。
聞扶光一行人并沒有如願到達陳明的院子。
寬闊有序的白色石闆鋪了滿地滿山,聞扶光一行人才走出桃李滿天數十裡,便遇上了不速之客。
内斂的威壓縱使主人有意收斂,可四周的空氣卻仍舊被封鎖得流動緩慢無比。
聞扶光慢慢停下腳步,看向道路盡頭的幾位神态各異,修為内沉的男人。
觀猶靜無情的目光落在了走來的人身上,良久才開口:“這就是鶴行帶回來的人,怎麼少了一個?”
白發白須的老者氣度不凡,他聞言彎腰恭敬道:“回宗主,少的那位名喚宿眉卿,目前由陳明長老親自教導,是煉氣一層的修為,天賦不佳。”
四周氣勢有了一瞬的變化,回話的長老得了指示便直起身站在一旁。
觀猶靜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聞扶光幾人身上。
在男人打量聞扶光時,聞扶光也在默不作聲看着觀猶靜他們。
青年目光掠過那幾張陌生的臉,最終落在了離觀猶靜最近的那位長老身上。
那位男子在一衆花白頭發的長老堆裡十分顯眼。
他并沒有穿飛陽宗特定的長老服飾,反而身着一襲碧衣。寬大的雲袖上,深碧色混雜金的羽翼紋翩然若飛,以假亂真。
男人姿容清俊,眉眼間自帶一股高傲。
他垂眸輕蔑看着花竟夷一行人,目光卻在與聞扶光對上時撇開了。
此人正是之前陪觀鶴行去暗室的聞人扇。
他看着聞扶光的臉,面色不變,心中卻翻起驚濤駭浪。
他目光細細打量着聞扶光,在青年腰間佩戴的飾品上頓住片刻。
那是三個精巧細緻的白玉方塊,被好幾股絞在一起的碧線串起來,一個深碧色流蘇便墜在底下。
這樣的飾品不算美,甚至都不引人注意。
偏聞人扇注意到了,他不僅注意到了,後背還被冷汗浸濕了。
自己行蹤如此隐蔽,他們按理是發現不了的。
男人這般安慰自己,重新挺直腰闆,再次用輕蔑的目光俯視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