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竟夷看來,聞扶光其實并不擅長近戰。可即便如此,對付飛陽宗這群弟子,那也是綽綽有餘。
木系靈氣的顔色淡到化為純白萦繞在槍尖之上。青年單手執銀槍,其勢磅礴如銀龍出海,帶起萬丈蓬勃而起的淩冽寒意,直接将沖自己而來的人一槍掃下擂台!
原本還在看戲的長老目瞪口呆站了起來。
修為最高的那位弟子堪堪被氣浪逼至擂台邊緣,他剛穩住身形,轉身便發現泛着冷光寒意的槍尖離他脖子不過半寸。
長槍通體銀白帶着柔和的光暈,襯得握着長槍的手格外好看。
聞扶光面無表情,他用那雙折射不出任何光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人:“你自己跳下去,還是我把你打下去?”
這還用問?那人臉憋得通紅,最終咬牙轉身跳下了擂台。
至此,場面徹底陷入死寂。
聞扶光僅用一槍,二十個金丹後期修士連反抗都沒有便敗了。
“長老,二十個。”聞扶光張開手,手裡的武器就這麼變成一縷光在他手腕繞了一圈消失不見,“我可以走了嗎?”
被喚回神的長老忙不疊地點頭:“自然可以。”
青年颔首,在他跳下擂台前,遞了個眼神給底下看戲的花竟夷。
聞扶光甫一落地,一道帶着草木清氣的身影便輕飄飄接替了上一個人的位置。
花竟夷在衆人見鬼的神情下,臉上綻放出堪稱完美和善的笑:“我也趕時間,來二十個人棄權,别逼我拿青藤扔你們上來再甩下去。”
幾乎是花竟夷說完的一瞬間,圍在擂台四周的所有人齊刷刷把手舉了起來。
笑話,他們是來切磋的,不是來送死的,這擂台誰愛上誰上。
五诏雲在底下酸溜溜道:“兇名在外果然省事,我都要羨慕死了。”
林暮淵不說話,可任誰看都知道他在羨慕。
這就是天道偏寵的天才麼……還真是……可笑。
“該我啦該我啦。”五诏雲見花竟夷跳下台,頓時歡快舉起了手,然後手在石台邊緣一撐,翻身落在台子上。
比起前面兩個怪物,處在金丹期的五诏雲就顯得格外正常,這讓底下憋屈的弟子們總算有了宣洩口。
五诏雲笑眯眯看向底下躍躍欲試的人:“諸位一定是等急了吧?沒關系,你們二十個一起上來吧,我想和花花一起去吃個飯。”
花竟夷臉一黑,看向五诏雲的目光帶着殺意。
“好大的口氣!”先前出頭失敗的半步元嬰弟子,再次揚起了自己高傲高傲的頭顱,“師弟不過金丹初期,莫不是見慣你朋友的實力,便以為自己也可以了?”
五诏雲挑眉:“你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試試就試試!今日定要給你點顔色瞧瞧!”
一旁長老縮回将要阻止的手,這樣也好。
聞扶光還好,花竟夷剛剛的行徑和把飛陽宗臉面摁在地面摩擦沒有區别。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個出氣翻身的機會,他自然也不願意放過。反正事先說過不可傷及性命,任他們鬧翻天也不會出大事。
長老放心的捋了一下胡須,轉頭又另開了一個擂台。
花竟夷掃了眼林暮淵。
“死人這一時半會完不了,你不如先去那邊擂台一次一個連刷二十次。”他提出建議,“這下算下來更省時間。”
林暮淵瞪大雙眼:“我才築基,你說什麼胡話呢?”
花竟夷皺了一下眉:“我都給你拔成單靈根了,這麼幾天時間你連金丹都修煉不到麼?”
林暮淵咬牙切齒:“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麼!”
花竟夷沉默,最後嫌麻煩似地啧了一聲。
他望着台上晶瑩剔透的冰花,聲線毫無起伏:“那你待會逃個課吧,反正觀鶴行現在半死不活躺床上,奈何不了我們。”
“幸虧今日宿眉卿沒在。”林暮淵表示同意,和花竟夷一同看着五诏雲凍冰雕,“不然你就得換個人心煩了。”
“不過。”林暮淵有點發愁,“我們與飛陽宗本就是對立的,他們現在按兵不動,後續爆發起來隻會更恐怖。
屆時情況複雜,我們彼此不拖後腿就已是萬幸,誰又能确保他的安全呢?”
林暮淵說着歎口氣:“好不容易可以修煉,靈根卻又有問題,連忙都很難幫上。你和聞兄到時候,可要好好幫他一把。”
花竟夷一手抱臂,手指緩慢富有節奏的輕輕點着手臂:“你說的确實有道理。”
熟悉花竟夷的都知道,他身邊不養閑人。
若非因為多重原因疊加在一起,他甚至看都不會看包括林暮淵在内的低修一眼,那會浪費他的時間。
林暮淵摸了摸下巴:“說起來,我還得謝謝眉卿呢。要不是他,我恐怕已經死了,哪還能和你們一起入飛陽宗。”
台上寒氣化為實質,冰淩一路凍上遠處的台階。
五诏雲面色冷淡,他眉眼淩厲,擡手捏住數枚冰片,直接把飛過來的幾人擊下擂台。
一道劍光閃過,轉眼便到了五诏雲面前。
青年朝後一仰,躲過半步元嬰弟子的偷襲後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