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淵面無表情笑了一聲:“我懷疑你故意的。”
“不是的。”聞扶光搖搖頭,語重心長道,“其實我是一個死要面子的人,剛剛修改陣法已經耗費我全部精力了。
但是我為了顯得自己是個隐世高手,硬撐着面色如常……其實,我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聞扶光說着,悄悄瞥了眼宿眉卿,然後默默貼近了一點。
林暮淵暫時放棄了探索屋子的想法,他看向聞扶光的眼神複雜無比:“我還真以為你天賦堪比觀鶴行呢,沒想到居然是裝的。”
花竟夷上前把還想再說的林暮淵率先拖了出去。
宿眉卿微微偏頭,詢問聞扶光:“還能自己走嗎?”
聞扶光堅定搖頭:“要你扶着。”
他說話聲中氣十足,并不像是受了傷的模樣。
宿眉卿也沒拆穿聞扶光,兩人不緊不慢落後一步出了院子,和花竟夷三人在路上彙合。
“就我們現在這個速度,去桃李滿天剛好。”不知是不是花竟夷私下教訓過了林暮淵,此時他說話倒顯得格外正常,“你們先去,我回去拿我們的課本。”
“不用這麼麻煩,我要回去一趟,正好去拿課本。”宿眉卿松開了聞扶光。
花竟夷不解:“你回去做什麼?”
林暮淵警惕:“你難道要私自行動?”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下,宿眉卿淡定回應:“剛剛跌進靈池中,我回去沐浴換身衣服。”
衆人:“……你衣服不是幹了嗎?”
宿眉卿:“我不習慣入水後還穿着同一件衣服,有點髒。”
林暮淵挽起袖子勢要給宿眉卿一個教訓:“誰給你養成這樣的習慣的,我要殺了他!”
“行,你去吧。”花竟夷揮手拿藤蔓捆住了林暮淵的腳,然後把一朵白花放在宿眉卿手心裡,“有事掐碎這朵花,我們也好幫你。”
宿眉卿應了聲,随後與花竟夷幾人暫時分開走。
等宿眉卿收拾好一切出門時,在路上遇上了不速之客。
南知命站在路口,他在宿眉卿出現時走了過去,臉上帶着浮于表面的假笑。
“宿師弟,好久不見。”
宿眉卿摟着幾本書:“不過幾個時辰未見,南師兄竟然就這般想念我了?”
“這不是有膽大包天的私闖飛陽宗禁地,我與樂天就不見你們,怕出事嘛。”南知命來到宿眉卿身邊,“我剛好也去桃李滿天,一起吧。”
宿眉卿颔首,錯開南知命往前走去。
南知命在原地眸色一沉,最後笑着跟過去。
“剛剛我問過食肆的弟子們,他們說并未見到你們幾個。”南知命捧着紙包,語氣關心,“可是飛陽宗的吃食不合胃口?”
“是的。”宿眉卿抿了一下唇,“我實在吃不下這些東西。”
南知命疑惑:“為何?”
宿眉卿:“太難吃了。那菜看着就好老,那肉一看就是用藥催熟的,一點也不健康。還有那湯,我都不想說。你管洗鍋水叫湯?”
南知命:“……”他深吸一口氣,這才把罵人的話從喉嚨裡咽回去。
“看來師弟以前的生活很好喽?”南知命忍不住陰陽怪氣,“飛陽宗的東西外界求都求不來,你連這都看不上,想必以前吃得比這還好,怎麼修為才煉氣啊?”
宿眉卿:“你連煉氣都沒打過,你在驕傲什麼?我要是你,我現在就已經找根麻繩吊死了。”
“你!”南知命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他剛想動手,卻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不得不按捺住性子。
“你和其他幾位師弟不是結伴麼,怎麼其他人我也沒看見?”南知命放棄了剛剛的話題,接着問。
宿眉卿:“修士嘛,兩眼一睜就是修煉。他們求知若渴,早早便去學習了。”
放屁!要不是南知命已經去過一趟桃李滿天,他都要信了宿眉卿的鬼話。
“我才從桃李滿天過來,根本就沒看到花竟夷他們!”南知命失去耐心,“你撒謊!”
宿眉卿:“誰主張誰舉證,請說出你的故事。”
“宿師弟!”南知命提高聲音,他恨不得一拳打死宿眉卿,“我在問你話!”
面對生氣的南知命,宿眉卿連眼神都懶得給他:“南師兄,若是連我們這樣實力的人都能完好無損從禁地裡出來,你不覺得荒謬嗎?”
逢樂天不覺得啊!
南知命心口堵着氣,他見宿眉卿一臉平淡毫不心慌,原本還堅信是他們的決定慢慢動搖了。
或許,還真是另有其人。
飛陽宗的陣法,還不至于無能到連元嬰期修士都傷害不了……
“桃李滿天到了。”南知命又陪着宿眉卿走了一大截路,當他看到前面若隐若現的建築時,松了口氣,“我和你們不在同一個方向,你進去直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