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說完,便率先離去。
宿眉卿無聲目送他離開,然後慢悠悠往前走去。
少年站在圓門外,擡眸朝裡望去。
桃李滿天是飛陽宗内外門弟子上課的地方,連廊殿樓十分壯觀,幾乎一眼望不到頭。
服飾大同小異的弟子三倆結伴,有說有笑走在林蔭下。
說話的聲音在宿眉卿進來時停頓了幾秒,最後又響了起來,甚至比之前還要熱鬧幾分。
“他真敢來啊?”有人附耳議論,“真的是煉氣一層,前面那幾個修為還行,大師兄看上不奇怪。可這個……大師兄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我聽去碧血城的師兄說,他和仙器有關系呢。”
“仙器?什麼仙器,潮生秘境裡的東西竟然是傳說中的仙器麼!”
“你胡扯,真要是仙器,怎麼可能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那你說,大師兄為何會選他?”
“這……”那人犯難。
“别讨論了,要遲到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原本還竊竊私語說得開心的弟子們臉色一變,抱着書加快腳步朝課堂走去。
“這裡這裡。”宿眉卿一進門,五诏雲便趕緊招了招手,“你可算來了,要是再晚點,我就要擔心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課桌是擺成一個個大橫排,一排大約能坐六人,左右各分兩桌靠窗。
五诏雲與花竟夷他們占了靠窗的位置,獨留下林暮淵和聞扶光那裡的位置。
林暮淵别扭了一下,率先開口:“這節是靈訣實踐課,聞扶光一個陣修不一定比我學得好。你和我一起,我教你怎麼用。”
聞扶光面無表情看向林暮淵:“你說誰學得不好?”
他一把拉住宿眉卿,然後認真道:“區區靈訣實踐課,我敢認第二無人第一。”
林暮淵:“你一個陣修,學這個幹什麼?”
聞扶光百思不得其解:“陣修難道不能活着嗎?”
林暮淵:“……”光顧着想陣修是靠陣法出手的,倒忘了設置陣法也是需要時間的。若是沒有一點靈訣傍身,恐怕早死在設置陣法的時候了。
“長老來了!”坐在門邊的弟子探頭看了眼,趕緊轉頭提醒還在打鬧說話的同門。
喧鬧的課堂頓時安靜下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面色嚴肅走了進來。
他掃了眼宿眉卿一行人,站在講台上清了清嗓子:“老夫名喚陳明,是負責新入門弟子靈訣課的長老。飛陽宗一月小考,半年大考,諸位認真聽講。”
陳明說完便翻開書,慢慢講解了起靈氣的起源,形成,運用。
課程很基礎,哪怕老者邊說邊揮手示範,也不能引起在場少年少女的注意。
他們在入飛陽宗時,大多都是世家弟子,即便是天賦好的散修,也在未入門前了解過這些。
畢竟他們就是靠着靈氣修煉,這些基礎的東西早就爛熟于心。
于是,底下的人不是打起了瞌睡,就是開始玩紙畫畫。
五诏雲百無聊賴的趴下桌子上,看着窗外面的景色,幻想自己是天空中自由的飛鳥。
宿眉卿在徜徉宗沒進過課堂,這些東西更是聞所未聞。故而他,他聽得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認真,還會努力跟着陳明練習靈訣。
陳明偷偷觀察了半節課,最終确定宿眉卿是真的有在認真聽。
老者深感欣慰,觀鶴行的具體決定隻有内門幾個心腹長老知道,其餘人就隻能明白一個大概。
陳明得知這群人成了外門弟子時,心中隻求不擾亂課堂秩序就好了。
豈料,聽得最認真的居然會是他最不看好的人。
思及此,陳明看了眼底下半死不活的其他人,不禁怒從中來。
他一扔書,氣道:“你們把老夫的課當催眠曲呢?這些東西多重要心裡沒點數嗎,都會了?”
陳明說着随手指向一人:“你來,将召喚劍影的靈訣運起來看看。”
“我……”被點的人磨磨蹭蹭站起來,他我了半天,最後也隻能幹看着。
“長老,這門課本就是基礎。”那弟子驟然丢臉,心中不服,“大家對靈訣心知肚明,這麼無聊走神也是正常的啊,我不信還有人會聽這個。”
“基礎到連最基本的手法都不知如何擺弄,一月後的入門考,我看你們都得留級做灑掃!”陳明冷笑,“誰說無人認真聽了。”
老者走到宿眉卿旁邊,他指着少年道:“宿眉卿從頭到尾都在認真聽。你們太高傲,遲早吃虧。”
陳明看向宿眉卿時,神色都變得溫和起來:“來,你給同門的師兄師姐示範一下老夫剛剛說的東西。”
花竟夷幾人默默扶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