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白語走到最後一個蠟燭的前面,忽然間停下了腳步,隻剩下這一個蠟燭支撐着的圓球,光線黯淡了不少,也正因為它還留有餘光,恰好能充當光源。
恰好這時候身後的秦昭也開口喊住了白語:“小白!先别熄滅那盞蠟燭。”
白語後退幾步,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忽然間白語的鼻子有些癢,她急急忙忙後退幾步,打了個噴嚏之後,她輕輕用手背蹭了蹭鼻尖,才擡頭看向緩緩走來的秦昭:“這蠟燭裡面有種味道,我說不出來是什麼,總之讓人挺難受的。”
熄滅這些蠟燭的時候,白語一直強忍着打噴嚏的沖動,依舊抵擋不了那蠟燭的奇異味道,那味道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直往白語的鼻子裡鑽。
秦昭嗅了嗅,皺着眉問道:“好像這空氣裡并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啊。”話音剛落,秦昭就覺得有一種詭異的味道,直直沖着她的天靈蓋去了。
她打了個冷顫,呆呆地站在原地,這種味道像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秦昭緩了一會兒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我也聞到了,那種味道……”
說話間,想打噴嚏的那種沖動,又浮現了上來。
白語嫌棄地看了一眼那滿地的蠟燭:“這是什麼味道啊?”
秦昭順着白語的視線看過去,那些蠟燭十分詭異,按理說尋常蠟燭燃燒之後,都會留下來蠟油的,但眼前這些蠟燭什麼都沒有留下,除了剛剛被熄滅的時候它們冒出的青煙之外,秦昭甚至找不到它們燃燒過的證據。
這很不合常理。
秦昭正思考着這詭異的蠟燭,身邊的白語忽然間驚呼了一聲,将秦昭的視線吸引了過去,白語伸出食指顫顫巍巍地指着面前那個圓球:“老闆……看,看這裡面,有一隻鳥。”
圓球裡面無論有什麼原本都不算是什麼稀奇事,秦昭這樣想着,卻在擡頭看向那圓球的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眼前不遠處的圓球中,有一隻鳥,準确的說是有一隻三隻腳的鳥,那樣子明顯就是秦昭前不久剛剛聽說的——三足金烏。
秦昭小跑向前,緊張地看着這圓球中的那隻鳥,她的心裡沒底,經過上一次滿月那一遭之後,對着這些莫名出現的鳥總是有些怕。
走上前之後,秦昭才看清楚那個圓球,她一眼就認出來,那圓球中的鳥和滿月是同一個品種——渡鴉,而那圓球中鳥的姿态與秦昭從陳默那裡看到的漢代壁畫中的鳥一模一樣。
秦昭喃喃道:“這是……太陽。”
白語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身後那個圓球:“這是太陽?”在她的世界裡,太陽就隻有挂在天上的那一個,這一個被放在地底下的,竟然是太陽?
兩個人面面相觑的時候,忽然間這圓球的後面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和很久之前秦昭第一次在山洞裡聽到的一模一樣,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恰好這時白語也聽到了這詭異的聲音,這裡還有其他人?
白語和秦昭交換了個眼神,兩個人分别緊握着自己的武器,屏住呼吸,放慢了腳步,慢慢向着那聲音的源頭挪動着。
兩個人正聚精會神地走着,面前忽然間閃出個黑影,見到黑影的那一瞬間,白語就拔出了手中的刀,她直直向着那個黑影出現的方向刺去,就在這時候忽然間聽到了那黑影的聲音。
“秦昭。”
那個黑影的語氣輕柔,忽然間就這麼叫了一聲秦昭的名字,徑直逼停了正舉着刀的白語,這聲音十分陌生,白語确信這不是她和秦昭認識的人,甚至不是施有儀的聲音,但她還是因為那一聲秦昭停了下來。
秦昭也分辨不出來這聲音的主人,她看着前方,心底忽然間有了個答案,那聲音的主人……多半是周媚,這一瞬間秦昭的心如擂鼓,跳個不停,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的腦海中湧現出各種各樣的想法,她的眼眶有些濕潤。
下一秒,那黑影就主動走到了白語和秦昭的面前,她戴着帽子,秦昭和白語隻看得到她雪白的皮膚和消瘦的下巴。
她看了一眼白語手裡的刀:“收起來吧,自己人,何況刀這東西對我沒有什麼用。”
白語聽完之後呆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刀,她倔強地握緊手裡的刀,她很想問問面前站着的這個女人聽沒聽過她的名字,但話卻哽在了喉嚨中,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面前的這個人,無論是身形還是聲音,對白語來說都十分陌生,她不記得秦昭什麼時候認識過這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