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泠摸他的手收回,笑道:“見過了。”
平嘉又安心說起來,“我一開始特别讨厭小師妹,大家都因為她像你對她特别好,她又不是你,那些人分不清楚嘛!所以我一直找她的麻煩。”
桑泠沒說話,隻是看着他。
“但是後來我發現小師妹挺好玩的,被我欺負了誰也不敢說,還在師尊面前幫我打掩護,天天跟在我身後喊師兄。我一直是你們眼中的小師弟,如今我也是個師兄了。”
他語氣中略帶驕傲,沒察覺桑泠一句話未說。
“我常跟小師妹提起師姐,跟她說師姐你有多好多好,她雖沒見過你,但在我耳濡目染下早已對師姐崇拜至極。昨日裡她發現你回了宗門,立刻通知了我,我趕了一天一夜才趕回宗門。”
桑泠點了點頭,“是嗎?”
“是真的,所以師姐,我想今日之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無藥仙尊是不是判罰過重。”
他擡起頭,悄悄瞟了眼桑泠,“進千劍冢事小,受罰這名聲就不好聽了,無藥仙尊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要是去解釋那老頭肯定不聽,師姐去的話他肯定會聽的。”
桑泠深深看了眼原身的小師弟。
記憶紛飛,她好似又回到暗不見天的鬼淵,看見艱難想要爬出鬼淵的原身。
如果回來的是原身,如今是什麼樣子。
她在鬼淵那麼想活下去。
她那麼怕他們因為她的死亡傷心。
他們把原身變得如此可笑。
她看着平嘉,語氣平淡。
“平嘉,你趕了一天一夜回宗門,不是為了關心師姐傷勢,而是替小師妹求情嗎?”
平嘉表情一僵,慌亂之色立刻現于臉上。
“師姐,我不是我沒想那麼多,你傷勢如何,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桑泠笑笑,“今日無藥仙尊已經為我醫治了,說是再晚一天師姐就死了。”
平嘉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桑泠傷的如此重。
“我不知道師姐,我隻聽聞小師妹受傷沒能通禀師姐回宗門,耽誤了師姐救治。”
桑泠沒什麼反應。
平嘉急切說道:“此事也不能怪罪小師妹吧,不是因為妖獸作亂才沒能通禀嗎。”
桑泠看着他,這位小師弟緊趕慢趕回了宗門,看來第一時間了解的不是她的情況,而是了解連婉為何受罰去了。
她不介意打破如今溫情的幻象。
“小師妹有空通知你,為何沒空通禀宗門。”
平嘉愣住,貧瘠解釋,“她向來馬虎……”
桑泠打斷他,“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平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師姐,我還想再看看你。”
桑泠隻笑笑,“幾年不見,小師弟變化太大,我有些陌生了。”
平嘉神情焦急,急于解釋,“師姐……”
桑泠止住他話頭,揮手,“出去吧,今日真是吵的厲害。”
平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見桑泠執意要他出去,最後隻能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後他也并未走,一直守在屋外不肯離開,就算淼淼好言相勸,他也隻說桑泠傷重,他要守着大師姐。
淼淼皺着眉看他,不理解為何大師姐不讓平嘉進去,整個蒼吳仙府都知道,大師姐和平嘉最為親近。
但她堅信,大師姐不會無緣無故如此,思及此,她對平嘉也沒了好态度,随他站着,連個凳子也不願給。
第二日,桑泠睡到下午才起床,修仙者早已斷絕睡眠,但她本就是凡塵人,什麼事情都沒有睡一覺來的輕快,這些日子在那鬼淵她最想做的,就是痛痛快快睡一覺。
不過,這也是她睡的最後一覺,之後便須斬斷前塵,真正成為一名修仙者。
等出門時,平嘉還在門口守着,見她出來,立刻起身。
“師姐,你感覺怎麼樣,要是有不舒服,我現在就去請無藥仙尊。”
桑泠在院子裡走了兩步,說道:“感覺還好。”
平嘉亦步亦趨的跟着,嘴張了又閉,最後咬咬牙還是開口,“師姐,今天是小師妹他們受罰第一天。”
桑泠沒停,繼續走着,“我知曉。”
“小師妹法力低微,一日已是極限,要是再來兩日……”
桑泠止了步伐,“要是擔心,那就去看看吧。”
“師姐……”
“放心,我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