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重重的咳嗽聲自門口傳來,實在太刻意了。苻以沫循聲望去,見是傳菜的小二,忙撤回來坐好。謝承殊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理了理袖口。
八道精美菜馔陸續上桌,放眼望去,眼花缭亂。苻以沫喉嚨滾動了一下,指着其中一道,問:“這是什麼?”
“回貴人,是鲟鳇魚。”
“哦……”
一副鍍金碗筷擺在苻以沫面前,苻以沫看了一眼,卻不動,“既然沒别的法子,那也沒什麼好說了。我走了。”
謝承殊也不看她,提起筷子,“吃吧,這頓不用你請。”
“……不、吃!”苻以沫昂首挺胸,很有骨氣地走了。
馄饨攤。
雀兒剛吞下最後一個馄饨,見二姑娘比預料的更早出來,驚喜不已。
共四碗馄饨,雀兒吃了一碗,慶雲吃了兩碗,餘下一碗雀兒讓老闆給打包了。大鐵鍋裡頭又有新鮮的馄饨下鍋,苻以沫肚子咕咕響了兩聲,和鍋裡的滋啦聲響交織在一起。
“姑娘沒在那裡吃麼?”雀兒疑惑道。
“沒有。拿好了,這份咱們回府再吃。”
少年侍衛名喚慶雲,見到苻以沫,他撂下筷子就往酒樓裡走,待他走遠,雀兒小聲對苻以沫道:“剛才又來了一個男的,似乎想進酒樓去找謝公子,被那個人攔下了。”
料想慶雲攔下的那位多半就是與謝承殊有約之人,苻以沫點點頭,回望一眼京城第一大酒樓的金子招牌,歎息道:“雀兒,姑娘改日再帶你來,可好?”觀雅閣陳設布景,隻怕五十兩遠遠不夠,下次她悄悄帶雀兒來,就坐樓下大堂好了。
雀兒笑:“奴婢粗鄙之人,吃不慣好玩意,馄饨就很好,奴婢就愛吃這個。”
“好雀兒,馄饨雖好,咱們也要換換口味,将來姑娘我一定帶你吃遍京城!”
主仆倆說說笑笑着走遠,與此同時,一道悠然的目光自酒樓雅閣的窗戶内俯瞰下來,掃過二人身影。
慶雲禀道:“聽那個丫鬟說,二姑娘今日好像在苻家受了氣,不太高興。”
“誰能給她氣受?”謝承殊收回遠眺的目光,繼續吃飯,“那家夥最是受不得氣。”
慶雲不知主子為何如此笃定,默了片刻,道:“好像說的是她家老爺夫人。”
“嗯,難怪。”
“您不擔心嗎?”
“人總會全須全尾地送到謝府,擔心什麼?”謝承殊吃着飯,說得雲淡風輕,慶雲埋頭琢磨,好像的确是這麼回事。
片刻後,謝承殊道:“去叫小二拿副碗筷,一塊吃。”
“屬下吃飽了。”
謝承殊略奇:“你吃得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