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大酒樓前,謝承殊頓住腳步,不願再往前走了。
苻以沫往身後折回,“怎麼了,走啊,說了我請客。”
謝承殊額角抽了下,臉色鐵青,“你請客,就這?”
“這怎麼了?”苻以沫往身後一指,“京城最好吃的馄炖攤!賭十文你絕找不到第二家!”
京城第一大酒樓的旁邊支了個小攤,攤子不大卻熱氣騰騰,雀兒湊近苻以沫耳邊:“姑娘,不是說當了銀子,咱們就進酒樓裡吃大餐嘛?”
苻以沫拿手肘戳了雀兒一下,面色不改對謝承殊道:“快走快走,這家店生意可好了,再晚沒有了!”
“老闆,四碗馄炖!”
苻以沫拉着雀兒坐下,謝承殊站在邊上雙手抱臂看她半晌,等到老闆馄炖下鍋,他轉身就走。
“喂,你去哪?下鍋了!”
謝承殊頭也不回,走進了旁邊的酒樓。
“你們兩個吃着。”苻以沫撂下一句,趕忙追上去,吃飯不是目的,她還有重要的事需和謝承殊商量。
街頭熙來攘往,日光有些燥熱。雀兒在椅子上坐得戰戰兢兢,良久,怯怯地往旁邊挪了挪,“你、你吃嗎?”
“噔”——
一把劍被少年解下擱在了桌上。
“吃。”
京城第一大酒樓果然名不虛傳。
樓内陳設高雅,幾乎座無虛席,苻以沫追着謝承殊到二樓雅座,這才發現雅座内早已擺好兩隻酒盞,餐桌旁更有小火爐溫着酒。
店小二殷勤地為謝承殊斟酒,“二爺還和上次一樣嗎?”
謝承殊颔首,“有勞。”看一眼苻以沫,手指往前點了點桌面,“給她茶。”
店小二便換下擺好的另一副酒盞,取來茶盞,“姑娘吃什麼茶?”
苻以沫還立在門邊,欲進不進地盯着謝承殊。顯然謝承殊已與人有約,隻是為何放任她跟來呢?
隻猶豫了片刻苻以沫就不管了。她踏入門内,在謝承殊對面坐下,笑嘻嘻看向店小二,“尋常的那種就好。”
店小二去後,苻以沫往門外望了望,問謝承殊:“你約了人?”
“嗯,不過既然遇見你,還是先說你的事。”
苻以沫啧了聲,“你知道我找你為什麼事?”
“婚事?”
謝承殊語氣淡淡,端酒啜了口,一副不在意無所謂的模樣,好像一個月後将要成婚的不是他本人。苻以沫與其截然相反,提及這個,當即收斂神色,嚴肅道:“謝承殊,事情到這個地步,你不應當給我一個解釋麼?”
謝承殊歎氣,“從哪兒說呢?你姓苻,我姓謝,婚約落到我們頭上,隻能這樣。大不了以後你主内我主外,或者你要主外也行,人前給我留點體面就成。”
苻以沫險些吐一口血,“什麼主外主内,我主你個——”
正氣在頭上,忽然有人叩響門扉,是送茶的店小二,苻以沫隻得将餘下的話咽了回去。
店小二替苻以沫斟茶,順帶介紹了一番烹茶之法。待其離開,苻以沫再次看向謝承殊。
這人悠哉悠哉,已飲盡了一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