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警官有句話還是說對了,現在的小孩,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知返沒好氣的,伸手遞給他一根頭發:“來,小考試,我看看你都學了些什麼。”
“......”
陳白逐不敢搭話,隻将頭發接過放在掌心,貼于心口,閉上雙眼默念法決,以劉義對家人的牽挂作為索引,腦海中逐漸浮現出片段式的畫面。
“是一個倉庫,牆壁是暗紅色的,有很多汽油桶和麻繩。”
“能聽到海浪的聲音。應該離海邊不遠。”
“倉庫有一扇很小的窗戶,能看到一座尖塔——是鎮興塔!”
陳白逐猛然睜開眼睛:“在南海岸!”
兩人當即驅車前往。
鎮興塔是個造型别緻的白色高塔,也是南海岸的标志性建築之一,據說當初建造的初衷是為了鎮住海上風暴,守護一方平安,如今也做補給站和燈塔使用。
“我查了地圖,那裡原本是一個污水處理工廠,後來遷走了。”
陳白逐言簡意赅的道:“看來我們先前的猜想沒錯,他們其實并沒有在劉義身上花費太多的精力。”
‘古拳法傳人’的身份是個很好的噱頭,但劉義的價值也就僅此而已,大概率他無法從拳場活着離開,屆時他的妻兒自然也就失去了價值。
李知返挑眉:“進步不小啊,之前在醫院你還被鬼魂吓到發抖,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陳白逐實話實說:“...那真的很吓人。”
南海岸周邊被開發成度假村的樣式,街道很幹淨,街邊種着高高的椰子樹,兩邊是推車售賣水果和飲料的小販。
李知返:“在前面停一下,我買點東西。”
“好。”
車子停穩後,李知返去了路邊的小商店,她從貨架上拿了花環草帽、貝殼項鍊,還有兩副□□鏡,跟老闆砍價,從三百八砍到一百五。
而與此同時,留在車上的陳白逐被幾個女孩團團包圍住,熱情的讨要聯系方式。
“帥哥,加一下嘛,晚上一起出來玩呀,有篝火派對還有煙花秀哦!”
“我們都是本地人喲,對這附近可熟了,可以免費給你做導遊的!”
“小哥哥,微信加一下嘛。”
陳白逐:“不好意思,我平時用老人機。”
“......”
李知返笑出聲。
見她出來,陳白逐仿佛見到救星一般,連忙把人拉上車,飛速駛離現場。
李知返更樂了:“早知道不租敞篷車,租個帶頂的,才好讓你有地方藏起來。”
陳白逐紅着耳朵:“你别笑了!”
他的頭頂被扣上一頂草帽,脖子上也被套了花環。
李知返笑眯眯道:“入鄉随俗,你這臉怎麼都壓得住,多帥。”
“......”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南海岸遠郊的污水處理廠外停下,遷走後的工廠因為許久無人維護,呈現出有些破敗的外觀。
門衛亭裡有個看門的老頭,見有人過來,有些警惕的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李知返摘掉墨鏡,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大爺,從這能不能去鎮興塔?我們想上去參觀。”
老頭搖頭:“過不去過不去,你們走錯路了。”
李知返:“可是導航上說,附近有條路能直接開到塔底下。”
“狗屁導航,胡說八道。”
老頭瞪起眼睛:“趕緊走,這裡不讓進!”
李知返露出遺憾的表情:“好吧,看來我們是找錯地方了。”
她轉身挎着陳白逐的胳膊,低聲道:“把車藏進灌木,我們從西南進去。”
“......”
三分鐘後,兩人翻過圍牆,來到了廠區内部。
園區裡雜草叢生,管道鏽迹斑斑,陳白逐比對了鎮興塔的位置,找到一片鐵皮搭建的庫房。
這片庫房位于整個園區的最邊上,再往裡面就是大海,周圍的雜草因為無人打理,瘋長的都快有人那麼高。
他們在第三個倉庫裡找到了劉義的老婆和孩子,兩個人被捆的結結實實粽子一般,因為連續幾天沒有進食而十分虛弱,孩子已經失去了意識,奄奄一息。
女人臉色慘白,汗濕的頭發貼在臉上,她已經呈現脫水的症狀,但多少還有一點意識,見有人進來,嗚嗚的掙紮。
陳白逐扯掉她嘴上的膠帶。
“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滿眼淚花,虛弱的哀求着:“求求你們......”
陳白逐給她喂了一顆藥丸,安撫道:“不會有事的。”
他檢查了小孩的情況,也給他喂了點水,然後将兩個人用繩子固定在一起,背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