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返拉着陳白逐進了廁所,然後關上門——不是狹窄的男女廁所隔間,而是挂有‘第三衛生間’牌子的單獨衛生間。
雖然是賭場,但這裡的基礎設施建設十分完善,甚至還單獨開辟出一塊區域作為兒童樂園,配備了幾個工作人員看孩子。
“把上衣脫掉。”
李知返随口說着,打開水龍頭洗手。
陳白逐乖乖把短袖脫掉,耳根卻很可疑的紅了起來。
李知返擡眸從鏡子裡看到,沒好氣的道:“腦子裡又想什麼呢?小屁孩子。”
“......”
“你身上的運勢太旺了,得遮遮。”
李知返甩甩手上的水珠:“過來,給你畫個符。”
雖然這些人不可能像她一樣精準看透陳白逐的不同尋常,但妖修在這方面确實要更敏感。
盡量還是不冒險。
陳白逐的前胸後背都畫上了符,刹那間,他身上的柔和白光黯淡不少,甚至到了不認真看就不太能分辨出來的地步,即使和妖修擦肩而過,對方也不一定能察覺出異常。
李知返滿意道:“雖然堅持不了太久,但也足夠了。”
兩人從單間出來,正好有個男人來上廁所,看到他們一起出來,便不自覺在李知返身上多掃了幾眼,露出有些暧昧的玩味笑容。
“......”
在這樣的地方,被誤會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陳白逐就不大高興。
他自己忍不住往歪處想,覺得羞赧是一回事,可如果有人要這樣龌龊的去猜測李知返,他就受不了一點。
李知返瞥他一眼:“别生事。”
陳白逐暗暗磨牙。
拳場在賭場隔壁,但入場要單獨買票,最便宜的座位三千塊一個人,他們進去的時候剛開場不久,兩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正在台上打的不可開交。
主持人在一旁唾沫橫飛的激情解說:“紅色短褲代号飛虎,藍色短褲代号僵龍,兩位都是實力強盛人氣很高的選手!”
“現在大屏幕上可以看到兩位選手的支持率和賠率,大家拿起座位上的投注機器,選擇心儀的選手下注!場次結束後當場結算,離場就可提現!”
兩人摸到後面的座位上坐下,身旁的年輕男人已經裝若癫狂,将下注機按的咔咔作響。
看他衣着打扮并不像多麼富足的人,衣服袖口上全是毛球,可這個時候已經全然失去了理智。
台上的兩位拳手終于有了分曉,藍短褲不敵,被紅短褲連續肘擊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在裁判的宣告失敗中遺憾退場。
觀衆席内一片噓聲。
旁邊的年輕男人意猶未盡,他轉頭看陳白逐似乎是個生面孔,便道:“你頭一次來啊?”
陳白逐笑笑:“以前總在隔壁玩。”
年輕男人便眉飛色舞的道:“你早該過來,這地方比那幹巴巴的賭場可好玩多了。”
“今天排了大犀的挑戰賽,他一個月頂多來個三四次,不是回回都能有機會看到的。”
“大犀是誰?也是人氣選手嗎?”
“寶蓮拳場王牌大犀你不知道哇?門口那海報上不是貼着呢麼!”
年輕人得意道:“上個月來了個老美,那大體格子大肌肉,叫嚣着說要把大犀打垮,結果呢?腸子都被打出來了!爽炸了!”
兩場比賽後,大犀作為壓軸選手終于登上舞台。
主持人在一旁口沫橫飛,講解他今天要接受連續三位拳手的挑戰,如果有人能挑戰成功,将獲得五千萬獎金,隻要能在台上堅持十分鐘以上,也能拿到一千萬的獎金。
第一個上台挑戰的是個黑人,光溜溜的頭頂,渾身肌肉線條隆起,看那塊頭足足得有個三四百斤,體型上完全可以和大犀勢均力敵。
他穿着一件緊身的紫色短褲,姿态極其嚣張的放狠話,雖然那一串鳥語叽裡呱啦誰也聽不懂。
“普通人練成這樣算是有天賦。”
李知返道:“不過他不可能是大犀的對手。”
陳白逐也點點頭:“一個正常人,再怎麼也不可能和妖修對抗。”
大犀不是什麼高等級的妖修,他能看出它的本體是犀牛。
聯合學校的課程裡曾經教過,妖修會保持本體的一些特征,而對于犀牛來說,體型和大力是它天生的優勢。
沒出意外的,剛剛開局沒兩分鐘,挑戰者便被大犀打的全無還手之力。
盡管裁判一再叫停,大犀仍舊将他打的口吐鮮血,手腳全斷,最後一腳踢下看台。
這場面極其血腥,但觀衆卻看的極其過瘾,他們喊着大犀的名字歡呼,坐在陳白逐邊上的年輕男人握拳嘶吼,脫下了短袖在空中揮舞着,活脫脫一個失去理智的狂熱粉絲模樣。
接下來的兩個挑戰者也是差不多下場,一個是某古拳法的傳人,還有一個據說曾經是某屆國際聯賽的冠軍拳手,但這兩人在大犀面前,都不太夠看。
随着一個又一個渾身是血的挑戰者被擡下去,場内的氣氛也達到了高潮。
李知返和陳白逐悄悄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