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腳下泥濘,一行人艱難前進。
隊伍裡一個年輕的女生突然腿軟倒地,身後的人連忙上去攙扶,卻見她的短褲上沁出鮮紅的血迹,順着雨水從腿上淌下。
女生虛弱的苦笑:“我體寒...又趕上生理期,不好意思,拖大家後腿了。”
格子襯衣男把襯衣脫下來,讓她圍在腰上。
他擦一把臉上的雨水,道:“雨太大了,找地方先避一避吧。”
就算沒有這個女生,其他人也需要休息,大家的體力都已經透支的差不多了。
李知返遙遙一指:“那裡有個空房子。”
襯衣男有些猶豫,萬一有人追來,房子的目标太明顯,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好,過去看看吧。”
說是房子,其實就是山下村莊農家人搭的簡陋木頭小屋,裡面簡單放一些農具雜物,有時候應季莊稼成熟了,也會在這裡短暫的住上兩晚。
衆人互相攙扶着走進屋子,襯衣男走借口上廁所,走到離房子有段距離的空地上,撿起一段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易的法陣,然後閉眼默念咒語,法陣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
但雨勢太大,加上體力透支,幾次三番,法陣都沒能成型。
他心中焦急,正欲咬破指尖以血加持,胳膊上卻突然搭上一隻手,随之而來的是一股溫潤純淨的靈力,在這股力量的幫扶下,法陣順利完成。
“我已經抹掉了山下的腳印,一個小法陣很夠用了。”
李知返拍拍他的肩膀:“你也辛苦了,進去休息吧。”
襯衣眼鏡男将土竈的火升起來,煮了點熱水,然後坐到李知返旁邊,小小聲的道:“道友你好,我叫溫子甯。”
李知返有些意外:“你就是溫子甯?”
溫子甯:“你認識我?”
李知返:“我認識陳白逐和王煜。”
溫子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稍稍湊上來,壓低聲音:“你也是卧底?”
李知返:“應該算是吧。”
溫子甯:“白逐師弟和王煜師弟還好嗎?”
李知返:“不知道,有段時間沒見了。不過你們既然是一組,任務就是一樣的,要找到朗日集團的金融犯罪記錄,待在德海市不是更方便嗎?”
溫子甯撓撓頭:“說來話長...我當初想去應聘許文的司機,但應聘成功後才發現那隻是朗日集團一個副總,根本沒機會見到許文。”
“後來我通過一些場合,接觸到了許文的司機,和他逐漸熟悉了起來...有天他跟我訴苦,說欠了錢還不上,想找我借錢。”
“為了拉近關系,我借了五萬給他,他請我吃飯,席間喝了一杯酒後我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被關在了這裡。”
饒是反應再遲鈍,也知道自己是被賣掉了。
對他而言,脫身并不困難,但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從小接受的教導讓他無法見死不救。
因此溫子甯多等了幾天,确認不會再有人被送來後,才趁着轉移途中展開了行動。
“要是白逐和王煜在就好了,大家就不用這樣狼狽逃竄...我主修陣法,體能上實在差了太多。”
溫子甯有些愧疚的說着,突然後知後覺:“你是想順藤摸瓜,搗毀他們的老巢?那我豈不是破壞了計劃?”
李知返搖頭:“沒關系,能救人總是一件好事。”
溫子甯憂心忡忡:“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許文那邊兩次沒能完成交易,會不會惱羞成怒開始反擊。”
“許文旗下招攬了許多能人志士,其中不乏一些實力出衆的妖修和散修,這些人沒有規矩束縛,也沒有道德底線,一旦出手,必然會造成極大傷害,德海市的市民也會陷入危險之中。”
他給那個副總開了幾天車,倒也不是毫無收獲,還是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德海市花牛區有個地下拳場,許文招攬了一頭犀牛精,他把犀牛精打造成拳場裡的不敗王牌,靠着這個噱頭賺的盆滿缽滿,還多次指使他暗地裡解決商場上的競争對手,細算起來,他身上至少背負着五條人命。”
雖說這跟他們的考核任務沒有直接關聯,但修行之人遇到這樣的事,總不能袖手旁觀。
李知返嘀嘀咕咕:“...犀牛,臭鼬,現在成精的門檻真的越來越低了。”
并不是她有什麼物種歧視,而是修行本就是講天賦的。
龍族和麒麟是天生優勢,狐狸的悟性也不差,另外一些肉食猛獸猛禽也比較容易開靈智,除此之外,要麼獲得機緣或者吃到靈果,總之不是随随便便誰都能來摻一腳。
兩人說着話,有個胖男人湊上來,問下一步的計劃是怎麼樣。
溫子甯:“既然山上有木屋,附近肯定有村子,躲過今晚,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就安全了,然後借個手機報警。”
胖男人聽的連連點頭。
他先前挨過揍,這會兒鼻青臉腫的,看上去很慘很可憐。
休息了一會兒,雨勢比之前小了很多,溫子甯帶領衆人一鼓作氣的翻過了小山,映入眼簾的是整齊規劃的農田,再往遠處一點,就能看到一幢幢平房。
全部沖進村子不太現實,畢竟人一多,目标就明顯。
李知返道:“你們找個溝裡藏一藏,我去借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