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護得太狠,義正言辭說着這妝奁有多重要。
本來沈止也就是想多拿點東西而已,可她這模樣,沈止覺着隻要真拿走了,哪怕他在外頭一年半載不回來,她都會因這一盒子念着他。
她也就不會在這一日一日的平常裡,将這大半年的往來忘了去。
沈止沒留情,彎身一根一根将她手指掰開:“昨兒你吃了就不認,就當是補償。”
慕容卿苦着臉哼唧:“你這人不講道理,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明明你才是那個壞人,怎能說是我不認賬?”
“我願娶,你可願嫁?”沈止側頭盯着她:“你要是願意嫁我,這一盒子我就不要。”
然後慕容卿就立馬撒了手,她痛心疾首掙紮了半天,索性眼不見為淨,捂了眼睛:“我不嫁你,你拿走吧,别再...”
她兩手捂着眼,反而方便了旁人偷香竊玉。後面的話沈止不想聽,隻好都吃進了肚子了。
她的身子被迫靠到了梳妝桌子上,腰身兒朝後彎曲。
他抵着她,将其困在他的一臂之内。
口上也不放過。
輕,重,緩,急。
深入,淺出。
他的手掐着她的後脖頸,那手掌炙熱得教人想要尖叫。
慕容卿不敢呼喊出聲,剛擡手要推他,可一睜眼屋子裡哪裡還有人。她視線看向梳妝台,妝奁盒子真就拿走了,那麼老些寶貝一下子全沒了。
她也不曉得自己是心疼的,還是被這回沈止那來去迅速卻深刻的一親給磨得,總之,她身子一軟,順着桌子就癱坐到了地上。
地磚的涼意透過寝衣布料沁入肌膚,慕容卿心裡那股子躁動随着這涼下去一些。
她也顧不得什麼,整個人都躺到了地磚上。
房梁雕龍畫竹,上頭還挂着不少小時她自己做的石頭風鈴铛。這會兒窗戶開着,那石頭撞到一起,悶悶地發出一股子蠢鈍聲音。
慕容卿感覺那聲音就像是她腦子裡進的水,她在想,難不成她是喜歡親嘴兒嗎?為何後來每次沈止親她,她都沒多抗拒。明明第一回就是很惡心的呀。
還是親習慣了?就和開了葷的和尚一樣,一次和百次并無區别?
那這豈不是就是實打實的“堕落”!
這詞兒從腦子裡跳出來,慕容卿趕緊閉了眼念了句我彌陀佛。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不能好色...我彌陀佛,佛祖救救我...”
慕容卿這會兒年紀小,還不懂食色性也的道理。心裡頭愧疚、自恥、好奇等等摻在一起,就又是一宿沒睡好。
第二日睡醒起身時候,喜鵲見她眼下烏青,都來不及問呢,趕緊說了妝奁的事兒:“郡主你昨夜可聽見什麼動靜?”
這理由慕容卿早早想好的了,她不太會撒謊,磕磕巴巴道:“神仙入夢來了,都抱走了。”
喜鵲聽了臉上五官都揪到了一處。
慕容卿還安慰她:“教宮人不用查了,你要是覺着這緣由太扯,就換個說法糊弄過去就是。總之,這事兒不用查,妝奁是我心甘情願給神仙的。”
主子都這麼說了,哪怕這謊言如此拙劣,喜鵲也不得不認,還得替主子擦了屁股。不過她聰慧,隐隐約約覺着這妝奁的去處,和之前那些慕容卿丢過的貼身物件兒的去處是一個地方。
她腦子裡又過了東西丢過的日子,喜鵲越想臉越黑。她又去找宮人處理這事兒的路上之時,想到自家郡主不會和沈少卿已是私相授受了吧!惱得罵了句登徒子!
除了沈少卿,還能有誰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入皇宮。
如果是這般,就能說通為何郡主突然就不想嫁到陸家了。
喜鵲腦子一過,前因後果就猜了個差不離。
等七月二十,慕容卿從宮裡歸家,喜鵲就打聽到了沈止在七月十七那日離京了的消息。
那這麼算下來就對上了。
她覺得自家郡主是個傻蛋來的,就是為了情郎,也不能把一盒子都給人了啊。還有沈少卿也是,要那麼多東西做甚?難不成還是個靠女子養的廢物不成?
上京多少大戶人家看着光鮮,實際私下裡财庫早空了,難不成沈家也是如此?
喜鵲因着這番猜想,出入府内外時候,就和沈家的丫鬟攀上了關系。尤其是沈止身邊伺候的月見,那殷勤模樣,都讓喜鵲覺着臊得慌。
不過這事兒還都是猜測,喜鵲覺着還是得自己逮到一回才能同荷花夫人或是二姑娘回禀。
慕容卿時哪裡曉得被喜鵲誤會了,她隻當着她最近當差累了才總往府外跑,她當着喜鵲是家去看爹娘了。
主仆之間鬧了烏龍暫且不表,隻說這事兒在另一頭人的眼裡,可就不是郡主身邊得用的大丫鬟同沈家大公子的貼身丫鬟有了交集這麼簡單。
雖喜鵲做得仔細,但寒酥和喜鵲也是多年打交道,哪裡不曉得她是個無事不攀交的性子。
這一環錯一環,最後到了陸郴耳朵裡的版本則成了沈止與慕容卿已是兩情相悅實打實的證據了。
陸郴靠在太師椅上,面色如常的聽着寒酥回話,他手有一下沒一下摸着小黑貓兒珍珍的毛發,直到寒酥說完,他都沒什麼動靜。
自打結業考之後,寒酥也不大明白自家主子了。主子像是冷靜了下來,沒之前那段時日難伺候了,可他從小伺候陸郴,主子越如此,他心裡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