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沖沖地又去逛了扇子店。
雖每年家中都會做了團扇小扇之類,但最上好的扇柄子還得去找精通的師父做。尤家武将出身,在這上頭一向是糙之又糙,尤諾是羨慕了慕容卿的扇子好久。
進去逛了一圈,尤諾看上了一炳暖玉配竹扇柄的繡桂花團扇,可一聽那價錢立馬放了回去。
八百多兩,不是她受得起的。
慕容卿道:“你既歡喜,我送你便是。”
尤諾搖搖頭:“太貴重,平日裡你都給我捎了多少好東西了,白大哥也時不時給我們幾個帶些東西,今兒又得了一套頭面,你想我回家挨娘親手闆子不成?還要送這個。”
慕容卿自是曉得尤諾的性子,沒硬送,想着給喜鵲遞去了個眼色,等尤諾生辰再送與她好了。
尤家當然也給尤諾早早在珍卿閣備了東西,珍卿閣的東西都要提前去定。
兩人這會兒便要去拿。
一進去,掌櫃的就親自出來招呼了,将白家尤家定好的那些裝定了出來之後,又另外讓人拿了兩個一大一小的錦盒出來。
慕容卿道:“這是?”
“陸修撰年前許久就派人來給郡主備上了這套東西,因着前幾日知曉尤六姑娘也在,又派人催着我們準備了尤六姑娘的那份兒。”
慕容卿在尤諾看戲的眼神裡泛了紅暈,讓下人拿了,拉着她匆匆上了馬車。
尤諾一上車就開了兩個錦盒,她的裡頭是一套文房四寶、一台筆架、還有四套上好的料子。
可慕容卿裡頭的東西可比她的精貴多了,是一套八個玉貓兒的擺件,姿勢各有不同,十分喜人;還有一套十二支按着月份花令做的花樣簪子;兩雙不知什麼料子做得鞋子,還有兩匹見都沒見過的浮光掠影料子。
尤諾酸了一句:“白大哥隻是大方,陸郴是又大方又花心思,怪不得你對他死心塌地的。”
慕容卿羞怯地封了錦盒,讓喜鵲拿去放好,她不是顯擺的人,可這會兒在好友跟前說什麼都跟顯擺似的,索性不說。
“你說話呀。”
“郴哥哥對我一向都是極好的。”
“可真讓人羨慕。”
尤諾說完就不管她了,喜滋滋得摸了自己那份的料子,最後連抱着白一方送得那套頭面美得不行地回了家。
慕容卿心裡頭念着陸郴沒舍得回去,想着今日休沐,就讓去了紅枝樓碰碰運氣。
裡頭的管事人已是知曉了慕容卿,人到了後直接将其引去了珍寶間。
喜鵲黃鹂後頭跟着,見雅間裡頭陸郴也在,互相看了眼,沒攔。隻在門口守着也沒将門關嚴實,留了個不大不小的縫隙。
陸郴見慕容卿滿臉羞怯,淺笑道:“物件兒可還歡喜?”
“郴哥哥定是準備了許久吧,珍卿閣的東西一向難定。”
陸郴起身接過她解下來的大氅挂好:“今年你結業,就當是提前的賀禮。”
“我今兒是湊巧呢,沒想到郴哥哥你當真就在了。”慕容卿覺得陸郴一定是在這裡等着她,整顆心都如泡在蜜罐子裡一般。
“初三那日我見沈少卿從白府出來,你那日在府裡可遇見他了?”
慕容卿一時有些被抓包的慌張,不過很快鎮定下來道:“沒呢。”
陸郴回身看她:“是嗎?”
“嗯,我的靜雅堂離我大哥的何暢樓有段距離,沒碰見面兒。”慕容卿還自顧自地笑道:“郴哥哥可是好奇我大哥為何要請了沈少卿?”
陸郴神色卻驟然冷了下來,冷得慕容卿心裡直突突。
她小心翼翼往陸郴身邊挪了挪,陸郴卻直接伸手抵住了她近前的動作,推着她的肩膀将其推遠了些。
慕容卿的心立馬在這動作裡沉了下去。
“郴哥哥...你...作何如此?”
陸郴隻是無波無瀾如看個死物的眼神一般掃了她一眼就起身走了。
喜鵲黃鹂還訝異陸郴怎麼說了兩句話便走了,可一進雅間裡頭,她們郡主眼淚已是無聲落了下來。
那副倉皇失措卻又不知道怎麼辦的模樣,看得喜鵲黃鹂心裡都揪得慌。
“郡主?陸大人那是怎麼了?”
慕容卿搖搖頭:“我不曉得...”
其實也不是不曉得,她覺得陸郴一定是知曉了什麼,肯定不是夢境的事兒,那就是自己對他撒謊沒見到沈止的事兒了。
慕容卿很是懊悔自己為何要對陸郴撒謊。
慌忙下要去追,可到門口陸郴的馬車已是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