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郴回了府對着寒酥道:“初七女學開院,郡主估摸要去珍卿閣挑些東西。提前和掌櫃的打好招呼,将給郡主準備的那一份裝好,另準備一套不錯的留給尤家那丫頭。”
珍卿閣原身不過是個售賣首飾的地方,後在陸郴十四歲的時候,買到了手中。經過四年打理,售賣之物就成了衣裳,首飾,文房四寶這些。
且格調高雅,物品貴重,專做上京貴人的生意。
後因着陸郴在外遊曆了一年,陸續也将珍卿閣開到了上京之外的幾個富貴地界兒。
都說士農工商,陸郴早年間兒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至親相繼去世,族老把持家中産業并不放手到如今也未盡數收回。
另還有些私産已是變賣。
陸府一大家子下人,世家的體面,他讀書應酬所各種所用。
單單人情往來一年所支款項就已足夠令人咂舌。
陸郴隻能想辦法掙些銀子,他做得低調,除卻身邊四個伺候的,其他都用得外人。叮囑了口風,是以沒旁人曉得他如今産業收入多少。
珍卿閣背後的老闆也無人曉得就是陸郴。
寒酥應了聲是,陸郴又道:“把珍珍那小貓兒抱過來。”
“主子這麼晚了還不歇息嗎?”
寒酥沒敢等回,在陸郴淡漠的眼神裡退了出去找貓兒。
二月初六。
慕容卿和尤諾起身之後,對于隔天就要去女學之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怎日子就這麼快沒了。
她感覺就過了個年。
念書煩歸煩,可能出門買東西還是讓人興奮。
慕容卿和尤諾在一處,挑衣裳挑首飾。
黃鹂則在一旁翻着妝匣,翻了半天,诶了一聲。
喜鵲道:“怎的了?”
“郡主那白玉嵌珠翠玉簪怎不見了?”
喜鵲放下手裡的東西到了黃鹂跟前:“怎又丢東西了?那簪子我記得是初三那日戴的,你糊塗得今日才發現嗎?”
黃鹂不敢應聲。
慕容卿從不在意這些,沒管兩個丫鬟的話。
不過從這日開始,喜鵲沒再讓黃鹂管了慕容卿用的物件,自己看顧了起來。
慕容卿與尤諾二人打扮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了靜雅堂。
剛一出來就碰見白一方,白一方上下掃了眼二人裝扮,啧啧兩聲:“你這紫衣配玉色的鞋,俗,俗不可耐。”
這說的是尤諾。
“還有你,綠衣綠裙,怎還配了綠披風,你是嫌綠葉子沒長出來心裡頭可惜壞了,打算自己去當是吧?”
這說的是慕容卿。
她大哥一向嘴賤得厲害,兩人都有點習慣沒搭理他這話,慕容卿上前撒嬌:“大哥知曉我今日要出門,這麼早來,可是送銀子來的?”
白一方抽出被其晃着的胳膊,掏了掏耳朵:“說幾句好聽的給爺聽聽,就送你二人一人一套頭面兒。”
這可給兩個小丫頭高興壞了,上去奉承了半天。
“行了行了,趕緊去吧,我讓頌溪跟着你們。”白一方轉身要走,嘴裡又強調:“頌溪隻付頭面兒的銀子昂,剩下的自己掏。”
尤諾上了馬車還跟慕容卿道:“白大哥就這點好,嘴讨人厭又愛欺負人,可着實大方。”
“幹爹幹娘在的時候,我大哥沒少在幹娘那兒哄了東西。聽我哥顯擺,幹娘去世之後還将自己私下裡的産業都留給了他。”
“也就你敢喚了先皇後幹娘了。”尤諾隻見過先皇後一次,當時被其無雙美貌矜貴之态震懾,愣是頭都不敢擡:“那麼高雅出塵,你二姐雖則是貌美了,但和先皇後還是比不了,你說凡人怎麼能長成那樣兒啊。”
慕容卿被一說思念之情又被勾了出來,心裡就有點難受,尤諾見她神态落寞轉了話鋒:“那給你大哥留了什麼産業啊?”
“不曉得,他捂得結實,反正自我十歲開始,我大哥自個兒在外的一應用度沒再讓府中出過銀子。”
尤諾晃晃她胳膊:“那你看你别讓阿若阿令做你嫂子了,讓我做你嫂子吧,我還能和白大哥吵上那麼一吵鬥上那麼一鬥。”
慕容卿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可别是沖着我哥的銀子去的,俗不俗啊你。”
“你還笑,你是郡主過得富裕,我阿娘可摳,一個月就給我五兩月例銀子,吃都吃沒了。”
慕容卿去看她的肚子:“那我一會兒請你吃上一頓五兩銀子的飯可好?”
“那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搞得說出來買些東西,結果先去的是萬花樓,吃飽喝足了才去了賣書的地兒。
慕容卿大手一揮,正經書沒買,挑的竟是些話本兒;尤諾也是個難結業的主兒,一本書她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