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沈止告辭:“我隻是聽了些說法,滿足下好奇之心,想來還是太逾矩,這就走了,沈大人還是同我哥哥用了晚飯再走不遲。”
“好。”沈止看着慕容卿轉身要走,加了句:“不逾矩。”
慕容卿回身朝他行禮,腳步加快地往門口去。
因着沈止還在裡頭,白一方一時沒管慕容卿,隻待秋後算賬。
兩個小姑娘可算松了口氣,一塊兒往靜雅堂回。
路上尤諾問了清楚後,給了自己想法:“看來那夢玄妙,說不定藏着你與沈止前世的秘密,不過夢中人說陸郴不是良配,你如何想?”
慕容卿也正因為這句,心亂得厲害,也覺糟糕透了。
她煩得如何去回尤諾的話都不清楚,到了自己的院子裡等把丫鬟都趕出去,才對着尤諾道:“我不相信夢裡那話,這事兒你可千萬不許同旁人說。”
尤諾腦子粗,不過答應摯友之事還從沒食言過,她很鄭重地擺了手勢發誓。
慕容卿見她那樣心裡放了心,她主要是怕萬一被哥哥姐姐知曉,那按着她二人性子,恐怕和郴哥哥的婚事就得泡湯。
這個險她萬萬不敢冒。
尤諾安慰她:“既是預知夢,當是趨吉避兇,你該高興才是。”
慕容卿心思樂觀,聞言也覺得有道理。
“不過等再有機會你也看看陸郴那處是怎麼回事兒?可是移情别戀?又或是别的?”
“郴哥哥除了兩個通房,并不見出入風月場所或是與旁的女子有何來往。”
尤諾想到什麼,笑出聲,她揶揄慕容卿:“你這天天夢裡夢見心上人的好兄弟,可刺激?”
“你瞎說什麼呀!”慕容卿去推尤諾。
兩人打鬧了一通,又說了會兒話食了晚飯,那擔憂也就擱置到了一邊。
慕容卿更興緻頗高地拉着尤諾去喂小烏龜。
另一頭沈止要走,白一方臨了才道:“我妹妹同你說了什麼?”
“我答應了她不能說。”
白一方換了句問:“可是關于陸郴?”
沈止搖搖頭。
“那就行,她别一天到晚隻想着那誰,旁的事兒我也不想管。”
沈止道:“清川前途無量,家世不差,氣度風姿皆是不凡,白兄你為何不喜他?”
“你說得這些,你想想,成婚之後可有一處能讓卿卿的日子錦上添花?陸郴心眼小,喜怒不定,為人又執拗,且他無父無母,陸家氏族又落末了,整個家族的前途都擔負在他一人身上。”
“清川雖心思細膩但并不是寡情之人。”
“可他需要的是能幹的宗婦,而不是我妹妹那樣的天真人兒。”
白一方說了就有些恨:“當真嫁過去,怕不是耗得個淚流幹再哭不出來的下場。我能斬斷了這姻緣,定不會讓這二人一處。”
沈止這才曉得,原來白一方早在慕容卿未曾定親之前就預見了結局。
也就難怪前世在慕容卿死後,他會在大殿之外長跪不起,也要去求皇帝讓慕容卿不入陸家宗祠牌位。
更是求得了皇帝準了和離的旨意,帶着慕容卿回了白家,葬在了白家祖地。
白一方心底恨陸郴的同時,大抵也恨着自己為何沒堅持阻攔到底。
沈止拍拍他肩膀,說得鄭重:“我心悅康甯郡主多時,必然不會讓她嫁與旁人。”
白一方:“啊?”
“來日方長,灼淵先行告辭。”
人都出了何暢樓,白一方嘴巴“啊”的口型還沒閉上。
他眼睛眨了眨顯了個和慕容卿相似的呆楞神情,半晌才回過神,反應過來之後丢了手裡的茶杯噌地起身就要去找白雙雙。
而沈止在出白府沒多久時,就湊巧碰見了要回府的陸郴。
陸郴自是挪了步子朝沈止去:“你怎去了白家?”
“白一方約我切磋一二。”
陸郴笑道:“他是被禁足禁壞腦子了麼,與你并不相熟可請你?不合時宜。”
“他在信中所言,是聽聞我辦案事迹,他閑得發慌,隻能叨擾我了。”
陸郴沒再問,道了别的:“既碰上,不若去喝上一杯?”
“也可。”
他二人這回去的還是古食齋,入了雅間兒飲了酒,陸郴問:“你在白家可見到了康甯郡主?”
“見到了,與尤家姑娘一處躲在二樓看我和白一方切磋。”
這事兒像是慕容卿幹出來的,估摸也就是玩鬧之心。
陸郴聞言沒再就此事說什麼,而是說了旁的。
直喝到了醉意微醺才散了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