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白:…………
“啊!!!”
顧弛眼疾手快,把從床上平地彈起向後翻滾的溪白一拉,将好懸沒摔個倒栽蔥的溪白一把拽回了床鋪裡。
但因為太過緊張,他也沒控制好力道。
加上溪白又輕,整個人控制不住,像是反彈一樣又撞進了顧弛的懷裡。
然後又和某個同樣很大隻的熱水袋打了個招呼。
溪白:……
他腦子裡隻剩下一句話。
這次真當了回升旗手了。
※
冰涼的水流凍得指尖泛紅,但和耳朵與臉頰上的紅色對比,也顯得淡了許多。
掬了一把又一把涼水潑在臉上,卻還是帶不走那滾燙的溫度,溪白心想,這估計是他過得最不冷的一個冬至了。
直到最後他扯了兩張洗面巾沾濕了水貼在臉上。
那細密像綿軟的針尖紮在皮膚上的刺撓感才緩緩地被涼意冰鎮,消散了許多。
溪白站在陽台,打算讓自己冷靜一下。
他的腦海裡一團亂,花了許久時間,才抽絲剝繭出一點理智和思緒。
所以顧弛昨晚是發現了他的情況不對,才爬上了床的。
卻不想,他八字極陽的體質剛好能和自己這種八字極陰的對沖,讓那折磨了自己二十年的寒意褪去,倒是歪打正着。
說溪白不感動,那當然是假的。
隻是早上那意外的事情發生,讓他當時沒有空去思索昨晚顧弛照顧了他什麼。
此時回想起來,心中一片暖融融的。
顧弛人真的很不錯。
雖然偶爾脾氣有些奇怪,但人長得帥,身材也好,而且對自己這個室友的關心是實打實的,換做旁人,昨晚就算發現了他的身體情況不對,可能也會被吓到,或者并沒有放在心上。
而顧弛是實實在在地摟着他睡了一晚上。
甚至顧弛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着極陽的八字和體質,本意是打算用體溫來讓他不要那麼冷。
回想起早上醒來時被顧弛抱着的感覺,溪白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胸膛寬闊而溫暖,像是能替他抵擋住一切痛苦。
想着想着,他的耳尖又熱了,思緒也跟着上升的溫度開始亂竄。
不過顧弛真的很大隻啊。
雖然上次已經因為意外看到了一眼,但當時隔着兩鋪床的距離,而今早卻是近距離接觸。
溪白盯着自己的手,五指虛握,比劃了一下當時的手型,又觀測了一下拇指和其餘四指握成的圈的大小。
一陣讓人清醒的冷風從陽台邊吹過。
回過神來的溪白:……
!!!
他沖到洗手池邊,又開始洗臉了。
宿舍内。
顧弛坐在狹窄的床鋪上。
陽台的水流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不知道外頭的人在折騰什麼,聽出來一種心緒繁雜混亂之感。
但顧弛的心思卻很明确。
他現在,躺在溪白的床上。
昨晚他來溪白這兒并沒帶被子,屋内有暖氣,更别說他并非人類,外在的溫度變化于他而言毫無影響。
守着身體情況不佳的溪白,顧弛的确擔心了一晚上。
但他也近距離地将那讓他癡迷近乎瘋狂的香氣,刻入了大腦記憶之中。
一個晚上的近身守護,并不能“解饞”,反而像是被那甜香氣勾動了饞蟲,讓體内的欲·望更肆意地叫嚣,更瘋狂地沖·撞。
視線順着眼尾掃過床榻。
撐在身側的手最終還是抵不過本能的驅使,向前延伸而去。手掌壓着床單推出皺褶,修長的手指在觸碰到柔軟被褥的那一刻,帶着點失控的力道猛地抓緊。
英挺立體的五官埋進帶着餘溫的被褥之中,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在這一刻不再清澈。
顧弛眼睫低垂,狠狠吸了一口氣,再徐徐吐出。
連眼尾都紅了。
是……溪白的味道。
好香。
好餓。
他甚至自己也說不清那究竟是食欲,還是别的什麼。
顧弛不想要被褥。
他想要人。
他想要溪白躺在柔軟的被褥裡,看着他。
用那雙漂亮像是琉璃一樣的眼睛,隻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