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海:“……”
哭~他自己查還不行嗎?
潘大海:“那您的身份證能出示一下嗎?”
林殊盯着他不說話。
潘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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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内靜悄悄地,宋濯站在落地窗前,正握着一杯威士忌。
潘大海捏着一份文件,在一旁彙報。
“林大師救了我和段玉,這就是我跟林大師相遇的真相。我知道宋總您不信這些,但林大師肯定不是壞人,雖然他沒身份證,但我跟他接觸下來,我更傾向于林大師是出生起就待在一個隐秘的地方生存,就那種道士下山您看過吧?不太了解社會規則……那種……”
“啪”的一聲輕響,宋濯把酒杯放在了桌面上,他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所以不是什麼老中醫?是個神棍?”
潘大海緊張地搓着手:“宋,宋總,也不能說是神棍,林大師他真的有本事,雖然您不信,但是……”
宋濯:“那就不要立什麼老中醫人設,中醫賬号需要的資質更多。”
嗯?
潘大海一愣,宋總這是啥意思?
宋濯卻沒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段小強那裡怎麼樣了?”
潘大海輕聲說:“手術成功,但傷得挺重,估計得休息個一兩個月。”
宋濯:“家裡人聯系了嗎?”
“沒聯系上。”
“先給他找個護工照顧着。”
潘大海連聲應下。
宋濯朝他手裡的文件點了一下:“拿來。”
宋濯接過那張林殊的信息表,上面總共也沒填出幾條信息。
看到地址後,他眼神動了下。
“天蘭?”
潘大海忙解釋:“林大師好像不認識字,我不确定是不是這兩個字,我查了下沒查到這個地方,可能我聽錯了。”
宋濯沒再說話,目光有些深沉。
潘大海暗自苦惱,宋總到底什麼想法喽?因着林殊的問題的确太多,但他也的确想報恩,嗯……抱大腿,隻能半真半假地說了情況,隻希望宋濯高擡貴手留下林殊。
良久,宋濯突然放下了信息表:“他不要薪資,隻要包吃包住?”
潘大海點頭:“嗯,林大,林殊說他不要錢,這個按理來說不行的。哦對了,咱們公司不是可以根據條件安排宿舍嗎?我問過人事了,員工宿舍還有一間空房的,所以……”
“沒有空房了。”宋濯突然打斷他。
“啊?不會吧?”潘大海愣住,但一看宋濯眼神又立馬轉了話鋒,“那……那怎麼辦?”
宋濯拉開抽屜,然後把信息表塞進去。
“叫上林殊跟我走。”
**
一個小時後。
潘大海站在客廳中間,環視着裝修精緻齊全的像樣闆房一樣的150平的“宿舍”。
誰家員工宿舍長這樣啊?雖然面積不是特别大,但他媽的這是江景房啊。而且硬件軟件齊全,家電一個不缺,連拖鞋都現成的,主打一個真情實意拎包入住。這真的是員工宿舍而不是樣闆房嗎?
他再轉眼一瞧,那客廳角落擺着的bearbrick 好像是囚徒吧,真品據說120萬。
這肯定是A貨吧。
潘大海杵在那七上八下,林殊走走瞧瞧把一屋子轉了個遍,期間一直沒什麼表情,直到來到一間卧室,他伸手在那一米八的床上按了按,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其他不入眼,這床倒是舒服,軟硬适中。
宋濯見了這一幕,挑了一下眉:“林先生可還滿意我們的住宿安排?”
林殊本露出的一抹笑意,在看見宋濯的眼神後又倏地消失了,他冷淡地說:“尚可。”
宋濯不以為意,依舊溫和地笑道:“滿意就好。”
林殊不想看宋濯那張臉,便問潘大海:“吾要沐浴,浴堂在何處?”
宋濯:“左手邊那間。”
林殊不動。
潘大海尴尬:“……林大師,在這間。”
林殊點點頭:“吾還需要衣物一套,勞駕。”
潘大海:“嗯,我立馬去買。”
-
林殊站在衛生間盯着那白色石頭材質的浴桶半天了,潘大海走得太快了,這熱水要從哪裡弄?
宋濯走進衛生間,掃了發愣的青年一眼,随後眼裡帶了一絲笑意。
他把一套居家服和浴袍放在架子上,解開襯衫袖口卷起來,走上前拉開了水龍頭。
林殊一驚,回頭發現是宋濯,又警惕地退後一步。
宋濯自顧自地給浴缸放水:“熱水是紅色,藍色是冷水,黑色瓶子是清潔身體用的,綠色罐子是清潔頭發用的。”
林殊不語,看着他操作。
水流淅瀝瀝地流進浴缸。
宋濯突然偏頭:“林先生,你好像很不喜歡我?”
林殊很想說“你很有自知之明”,但猛然想到潘大海說過這人管他吃喝拉撒的衣食父母。
林殊:“……宋……總多慮了,是個誤會。”
“啊……是嗎?沒有就好。”宋濯收回手,退出衛生間,笑得人畜無害:“請更衣沐浴吧,林先生。”
“……”
躺進溫暖的浴缸裡,渾身毛孔都打開了,林殊舒服地喟歎一聲。
多久沒洗澡了,最後一次洗澡還是在上不周山的前一夜。
提起不周山,他又想到了宋濯。
這位宋總雖然跟他那孽障師弟長得一模一樣,但性子卻是截然相反,他師弟正氣凜然,而這位宋總看着挺溫和,眼底卻透着一股子邪氣,他有些看不透這裡的宋濯。
但這兩人真的沒什麼關聯嗎?
-
半個小時後,衛生間門被拉開了。
宋濯擡眼一瞧,心神微動。
林殊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身上穿着黑色的浴袍,洗幹淨的臉,白玉一樣,被熱氣蒸騰過的雙唇紅潤光澤,濃黑的眉眼也多了幾分慵懶,美得像一把剛出鞘的利刃,淩厲,灼人。
林殊随手勾了下頭發,露出額頭,眉間的那個紅色印記愈發豔麗,襯得那張臉冷豔無比。
宋濯眉頭緊了緊,洗了澡這印記還在,紋的?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笑說:“頭發沒擦幹嗎,林先生?”
林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一會兒就幹了。”
宋濯眸光微閃,拿着毛巾走過去,笑說:“我幫你吧。”
“……”
宋濯一步步逼近,林殊的笑容繃不住了,他後退一步,當即喝止:“不用了,宋總。”
這宋總指定不是那小畜生,換成那不孝師弟,沒一劍劈了毛巾都算客氣,哪裡會上趕着幫他擦頭發?
宋濯隻當沒聽見,放下毛巾換了吹風機:“林先生别客氣,我幫你弄幹頭發,坐下吧。”
林殊滿臉抗拒:“不敢勞駕,吾,我自己來。”
“好,你來。”宋濯直接把吹風機給他。
林殊研究了半天吹風雞,沉默了:“還是麻煩宋總了。”
宋濯輕笑一聲:“林先生,請坐?”
林殊暗罵一聲,然後不甘不願地一屁股坐下。為了表現他的坦然,林殊坐姿豪放,特意開着腿。
誰知那浴袍下擺瞬間大開,宋濯瞳孔一縮,林殊他裡面怎麼什麼都沒穿?!
“給你拿了新内褲你怎麼不穿?”
林殊眉頭一皺:“什麼東西?”
說話間腿一動,浴袍開得更大,宋濯呼吸一頓,想也沒想,伸手就去拽林殊浴袍,想把下擺攏住。
林殊一見他動作,條件反射地也抓住了宋濯的手,冷喝道:“放肆!宋濯,你要做什麼?!”
滴滴——
門被推開。
“林大師,宋總我回來啦,我還給林大師買了一部……”
潘大海的聲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盯着前方。
客廳沙發上,他的衣食父母和他的再生父母貼得很近,林殊頭發濕漉漉地披散着,黑色浴袍半敞,洗完澡後更是美得明豔驚人。而宋濯正半彎着腰,一手按在林殊的大腿……根部,林殊的手按在宋濯的手上。
三人你看我,我瞅你。
氣氛極度尴尬。
過了會兒,宋濯最先反應過來,他扯過一邊的浴巾扔在林殊腿上,然後迅速抽回手,對潘大海說:“出去,敲門會不會?”
潘大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