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就是我的孫女。”婆婆解開了我的疑問，“當年她們年紀還小，就沒讓她們跟着一起去京城，不過現下兩人也讀書刻苦，把趙大人當自己的奮鬥榜樣。”

“如此說來，您的願望也實現咯。”我笑道。

“哈哈哈哈哈……”婆婆爽朗的笑聲又響起，“她們是好孩子，也很争氣，我不過是希望她們多些學識罷了。”

既然提起了婉如和金鈴，那正好讓婆婆代為傳遞畫紙。想到這，我立即起身畫下了兩地的路線圖。

婆婆站在一旁，仔細地看着我的動作：“你還會作畫？”

“嗯嗯，原先和家裡的……”我微微停筆，頓了頓才道，“阿姐學過。”

“畫得很好。”婆婆贊道。

我突然有些想發笑，于是開口道：“婆婆，您就不要什麼都誇了。畫個路線圖又怎能看出畫技呢。”

婆婆沒回答我的話，轉而看向我的衣裳，問道：“怎麼不穿原來的綠色了？綠色其實很襯你。”

一聽這話，我的思緒又飄飛起來了。

當年我問過小姐最喜歡什麼顔色。

她站在高山，望着落日，開口道：“天空靜谧濃郁的藍是最為堅韌柔麗的。”

我眨眨眼，收回思緒，眼前卻是那片揮之不去的藍。

“來到新的地方就要換個形象生活了。”我看着婆婆笑問，“您覺得這身如何呢？”

“也很好。”婆婆還是一如既往地肯定。

我收回視線，内心甚是滿足，又繼續收心畫圖。不一會兒就畫好了，我遞去給婆婆：“當時她二人想着之後來找我，但我住的地方較偏，所以答應了畫路線圖。現在您來了，就勞您走這一趟了。”

“确實。”婆婆順着我的話點頭，“要不是我遠遠地跟着你來，這地兒确實難找些。”

“哈哈哈哈哈……”婆婆的話給我吃了一顆很大的定心丸，但我開口卻道，“讓您費心了。”

婆婆收好畫紙，準備出門時又轉身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芙琴。”我正裝着東西要給她拿回家，聽到問話，我起身回道，“我叫芙琴。”

又立馬拿起東西走到她身邊，嗔道：“您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我東西都還沒裝完呢。”

“還要回去準備祭典的東西。”婆婆拗不過我，隻能接下。攥在手裡倒顯得有些緊張。

“哎呀。”我低呼一聲，“都忘了問最重要的事了。我有何需要準備的？”

“不必，人到了就行。其餘的我們都準備好了。”婆婆笑着摸我的頭，“看到你，不知怎得就不自覺想起了趙大人，真是恍然得很。”

婆婆站在門口，又有些哽咽道：“當年她來我們這的時候，真的很像神女降世，帶着祝福和護佑，引導景陽越來越好。如今也和她當初設想的那般發展，真真是改天換地。”

“你們好，那就夠了。”我扶着婆婆的手，拿過她手裡的東西，“我送您回去吧。”

路上，婆婆又提到了金鈴：“這孩子平日也就和她妹妹交流，我還擔心她太過孤僻，真的很感謝你。”

“性格又如何強求，她們隻要健康平安就好。”我攙扶婆婆回去，又聊起了很多事，最後道，“我希望您能支持她們做自己想做的事。現下她們年紀還小，她們需要有心的後盾。”

婆婆緊緊握着我的手，緩聲道：“你放心。這兩個孩子有自己的想法，雖不說與衆不同，但我也能知道是對的。畢竟景陽有了學院，我多少也學會了好些知識。她們呐，從學堂回來後就會拉着我說這說那。”說完後，婆婆擡頭看着天，很是幸福地笑。

“您看，說明您也知道她們沒有任何不同，依舊活潑開朗。隻是您未看見她們與人交流，或是認為她們不善于與人交流，但這又有何問題呢？她們怎麼想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看法都是外在。”我沒擡頭，依舊緊盯着地面，避免婆婆踩到泥坑。

婆婆長歎一聲：“與你聊天确實能解開我心間不少的疑問，現下有些豁然開朗。不過如此想來，我倒是沒耽誤她們做任何事。”說完她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這話我就不認同了，立刻開口道：“您又怎麼會耽誤她們？當初去京城許願時，您可是一整顆心都裝着她們呢。”

婆婆扭頭盯着我，臉上幸福的笑幾乎漾出來：“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她們也很愛您，就像……”我還沒說完，就聽到金鈴激動的喊聲。

“琴琴姐——！”

我立刻擡頭看去，兩人手裡抱着大捧大捧的鮮花，背後還背着一個大竹筐，裡面放滿了枝條、果子和落花。

兩人迅速跑來，像是狂風嗚咽，帶着的卻是驚喜和喜悅。

婆婆放開我的手，笑道：“你去扶着她們吧，省得待會兒都摔了。”

得到肯定後，我也向她們的方向走了兩步，蹲在地上攔住她們撲過來的動作，揉了揉她們的頭道：“什麼事這麼高興呢？”

“阿婆！”兩人親昵地抱了我一下，又沖着婆婆打招呼，“好些年沒開花的那棵樹，今日有花了。”

“哦？”婆婆亦是激動，走上前仔細詢問。

原來是山中有一棵樹，原先年年開花結果，但五年前就不再如此，一直細心照料卻于事無補。

沒成想今日按例去看，就看到樹有落花，因此兩人十分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