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飛行的軌迹突然向下,金大人瞅準時機偏不信邪,幾步提劍而上刺向它的眼睛。
正如祝胭說的一樣,弱點不在眼睛。
鋒利的長劍在對上惡妖黑褐色的眼睛時,像碰上剛勁的銅牆鐵闆,劃拉出金色的火星。
“該死!”金大人想起上來前祝胭給了他的一瓶毒藥。
此時容不得他任性,他調轉長劍的角度,将側刃抹過毒藥的一面向惡妖的眼睛橫掃而去。
腦海中想起女人說的話:利刃可傷不了眼睛,毒藥就不一定了。
漸漸的,黃褐色的瞳孔從中間的一個小點開始,一圈一圈向外擴散逐漸變成暗灰色,圓瞪的眼眶裡流出兩行膿血。
它所見的世界随着黃褐色的消失,慢慢變成了一片漆黑,如同每個被它活活吃掉的人面對死亡時那種無邊無際的絕望和痛苦。
角雕失明了!
金大人心中一喜,手臂上被角雕撕咬出的傷口一時之間都不疼了。他們二人趁此機會合力齊上,各顯神通勢要就此制服癫狂的惡妖。
角雕身上背負着大量的人命,黑色氣體随着它的掙紮到處亂蹿,渾濁了半邊天。
到此為止吧。
四下無人,空中的兩人無暇顧及她。祝胭一個瞬移,轉眼出現在一棵大樹樹冠頂部。
楊峄在背,大刀幾乎順着脖頸砍穿了它的翅根;金大人在前,對着已受傷的喙下腹羽全力而擊。
祝胭眼眸微眯,擡起手,在混戰中瞄準角雕腹羽中最白的一根,袖箭飛刃穩穩圈在手上,一個眨眼間,以迅雷之勢破空而出,飛刃穿過堅硬的羽毛、穿過防禦的外皮,深深的刺進血肉裡。
它沒有就此停下,裹挾着主人零星的一點妖力,直接刺進鳥後腦裡的一顆成形的妖丹裡。
最要緊的地方被攻擊,角雕狂躁異常,它瘋狂的煽動翅膀,企圖攪得天昏地暗。它要殺死這些蝼蟻,它要把他們挂起來啄爛,它要把他們一塊一塊的撕碎!
祝胭沒有給它機會。
飛刃帶着不起眼的黃色妖丹回到她的手裡。她順手收進了收納戒。
失去了妖丹,角雕千百年的修為毀于一旦,在楊峄和金大人的攻擊下如同折翼的風筝重重的落下,巨大的體型砸斷山頂上幾乎所有的大樹,地崩山搖的圍剿終于結束,落到地面時震起一大片嗆人的塵土。
楊峄和金大人也相繼重回地面。
塵土散去,半山腰上不知道何時來了兩列隊伍,其中為首的便是楊峄的好友狄衛隊,他帶着兩人上前,攙扶挂彩的楊峄。
另一隊領頭的是個小将,他走向金大人,姿态恭敬謙卑,帶着價值不菲的布匹鋪在一塊相對幹淨的大石上,供金大人坐下休息,又獻上療養的丹藥和康複的靈泉為他療傷。
“家主。”
祝胭挑眉,看着他們衣服前領右上角繡着一個金色的“陸”字。
“原來不姓金,姓陸呢。”祝胭拍去手上塵土,踩着枝幹,從樹上靈活地跳下。
“大膽,竟敢對家主不敬!”
“陸安。”陸家家主出言警告屬下,名喚陸安的小将撇撇嘴,看向祝胭的眼神有幾分防備。
“抱歉了祝姑娘,在下姓陸,單名一個欽字。”
祝胭無論是身手還是觀察力都很符合陸欽的擇下标準,他不再争鋒相對,抛出橄榄枝:“祝姑娘若是哪天混不下去了,可以投奔陸家,我吩咐下面的人給你留個位置。”
“嗤——”祝胭懶得理他,兩手抱胸去看望楊峄的傷勢。
“你!”同樣被忽視的陸安氣憤轉頭,向陸欽告狀:“家主!她!”
“噓,别吵,腦仁疼。”他捏捏鼻翼緩解緊繃的神經。身上沾了血,擺手讓陸安拿件新的衣服出來。
楊峄的傷勢稍微重些,癫得他心肝肺都要出來了,狄衛隊帶着人去捆死掉的角雕。他随意的坐在地上,吞了幾顆常見的丹藥,運功療傷。
祝胭走近的時候,他嘴裡吐出一口淤血來,血迹鮮紅,好在沒有中毒。
“胭兒妹妹……”他費力的睜眼,短暫失聰的狀态很不好受。
“喏,接着。”祝胭遞給他一瓶淡綠色的瓷瓶,裡面丹藥的品階比他自己吃的要好上一些,這是起初楊峄送給祝胭收納戒時,非要讓她收下的。
雖然比不得陸欽吃的珍貴,但好歹是他自己攢的好藥,祝胭用不上,此時的他正好需要。
楊峄沒有拒絕,服下丹藥後耳朵裡不再流血,頭暈目眩耳鳴的情況也好上許多。
[已清繳罪惡值:534(惡妖變異角雕)]
[未清繳罪惡值:999328]
[任務時間:5年]
[任務判定:死]
随着識海中清繳罪惡值的聲音提醒,祝胭觀察到他身上的白氣濃郁了一圈,數值漲到了376。沒等她有反應,身後的白色氣體更為濃郁,祝胭扭頭一掃。
由于更衣時脫去具有遮掩之力的黑色金絲繡線的衣服,陸欽身上散發的白色愈重,範圍比楊峄大上兩圈,數值為573。
注意到祝胭往他這邊看,陸欽側過身面無表情的避開,小将陸安擋在家主身前,沖着祝胭“哼!”的一聲。
好吧,根據功德值找神子着實不靠譜。收回視線,祝胭知道自己找錯了人,不過她還是好心的等楊峄收拾傷口。
“抱歉,胭兒妹妹,我也是剛知道金大人他就是陸家家主,狄隊他跟我介紹說是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