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予想到趕去醫院推開門看到的那個眼神。
收回打量。
一時之間,多種情緒湧現出來,氣憤、憎恨、傷心、痛苦……
以及喜悅。
悲喜交加、心如刀絞,戴斯予心裡亂得很,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他。
穩住,不要瞎想,得淡定,這隻是他的推測而已,他要肯定地确認才能進行下一步的事。
關掉淋浴器,推開門,從裡面走出來,全程他都是看着地面。
阿耀拿大号的浴巾将他整個身體都裹住。
整理好情緒,戴斯予擡頭面對他有些别扭,如果他真的是阿耀的話,那麼也是梁承安嗎。
兩者共存,還是說一個取代一個,亦或者是融合。
搞不清楚。
目前來說他就是梁承安,這一點永不會變。
阿耀手拿着幹燥的毛巾給他擦頭發,他的頭發多,毛巾吸幹水還是很濕,于是他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幫他吹幹。
兩人站立無言,直到吹風機的呼呼聲消失,室内變得異常安靜。
戴斯予打破沉默:“我要穿衣服。”
阿耀手一頓,繼續收着吹風機的線,然後歸位。
戴斯予拿起他給自己準備的衣服,從一團黑布裡面找到一件布料非常少的衣服,兩周隻有一根帶子,他有點懷疑是否能穿,确定能支撐得住。
阿耀耳朵一紅:“我的你穿不了,家裡也沒有其他的衣服。”
當着他的面,戴斯予把浴巾給脫了,接着爽快地穿好給他看:“你看,穿了和沒穿一樣。”
還是有區别的,比起全部展現,這類半遮面更容易遐想,阿耀眼神一掃又立馬擡起,他怕多看一秒自己就會……
“其他的也是這樣?”戴斯予不急不緩穿上上衣。
“差不多。”自己買的,不去認真看,阿耀眼前閃過他挑選衣服的畫面,再對比到他身上,好熱,剛洗完澡浴室的水汽還沒散去,裡面悶熱得很。
戴斯予沒急着穿褲子,而是觀察他的反應:“所以這是裡面布料最多的還是最少的。”
阿耀眼神不敢亂動:“一般吧。”
“才一般。”戴斯予盯着他的表情,手穿進他的雙臂之間,反抱着他的肩膀,腦袋擱在他的肩上,對着他的脖子說,“哦,你隻想看我穿一般。”
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打在脖子上,阿耀梗着脖子說:“慢慢來吧。”
都貼得這麼近,他居然還能無動于衷,戴斯予發絲蹭着他脖子說:“不是要看我穿一套嗎?”
“降溫了,怕你感冒。”阿耀手握成拳,再多聊幾句,他不知自己是否還扛得住。
戴斯予饒過他,将褲子穿起來:“我還怕你感冒呢,你剛剛出去那麼久怎麼不穿衣服。”
“我忘了。”阿耀一時想不了那麼多,貼着的時候想東想西,分開的時候又有點不舒暢。
戴斯予掃過他的胸肌和腹肌,捏了捏他的手臂:“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是有點退化了,本來在國外拍了這麼久的動作戲,是非常不錯的。”
“可以練回來。”幾乎是在他手指碰到自己的那一秒,阿耀全身就僵硬起來。
“我們出去吧。”戴斯予的手按壓了一下他的胸肌,很硬,他碰一下就那麼緊張,“等會兒我們吃什麼,點外賣還是。”
“要不然我做吧,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看了很多美食視頻,你還沒吃過我做的,今天要不要嘗一下。”
确實,阿耀沒吃過他的手藝,哈蘭的菜挺難吃的,食堂的菜種類多還很少符合他們的口味,唯有學校外的那家餐館還不錯,中餐館離得比較遠,基本是自己買菜回家研究。
阿耀從來沒有讓他下過廚,他也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戴斯予去看了眼冰箱,沒菜,有很多酒和飲料,還是手機下單,又方便又省事。
坐躺在沙發上點單,買完菜,又溜到别的頁面逛了逛,從來沒穿過這種類型的衣服,除了前面有點感覺之外,幾乎就跟沒穿一下。
難以忽略的奇異感覺,腿動了動,換了無數個姿勢時,他看到換完衣服出來的人。
阿耀徑直往這邊走。
戴斯予把腿搭上去:“我買好了菜,得要半個小時才到。”
隻是普通的動作,阿耀的心卻頻繁地波動,嘗試着将手按着他的腿。
戴斯予直起腰直接坐進他懷裡,方便窩着:“我現在研究一下怎麼做。”
阿耀手摟着他的腰跟他一起看。
戴斯予隻會做簡單的菜,他買菜肯定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做,梁承安也會做菜,就看他倒時候做的是什麼樣的菜式和口味。
阿耀會做菜,他做的不是正規意義上的中餐,而是融合了中西方的做法。
是誰一看就知道。
“梁承安。”連續看了幾個視頻,戴斯予就沒了興趣,開始轉移注意力,“你知不知道,這件衣服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阿耀逐漸能适應他對自己的親密,并開始和他自然相處。
戴斯予清楚地講出自己的感受:“和平時穿得普通的不一樣,這個沒什麼彈力,越在意就越奇怪,所以就得一直動來動去,反正就是不習慣。”
阿耀算是拿了一件能穿的,想着這一件不行另外一件或許可以:“換一件吧,還有很多。”
“還是一樣呢。”戴斯予放下手機,手去勾他的脖子,“我現在根本沒法不去注意。”
阿耀懂他的意思,他一直都是一個坦誠且懂得滿足自己需求的性格,喜歡和想要的就會大聲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