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的手爐。”一旁的侍衛将手爐遞還給江溯舟。
他們說話的功夫,宮人已經将亭子布置好了,南昭一手拽一個飛奔了過去。
亭子外寒風直往人骨頭縫裡鑽,亭子裡暖意拂面,仿佛隔開兩個世界。南昭将手爐遞給宮人,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哇,終于暖和起來了,我骨頭都快凍硬了。早上出來時我母妃都給我裹成粽子了,怎麼還是擋不住這磨人的冷風。”
南知意捧起茶盞,說:“南昭,說正事。”
“哦,對。”南昭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手中花枝輕點江溯舟面前的桌面,“小舟,來當我的伴讀好不好,我們可以天天見面!”
江溯舟将花枝橫放在腿上,他看着南昭,疑惑地說:“可是我們本來也是天天見面啊。”
見南昭忽然噎住,南知意噗嗤一樂。
“哥!”南昭惱怒地瞪向南知意,“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南知意憋着笑說:“好,你繼續說。你說完再幫你想法子。”
南昭又看江溯舟,醞釀了一下,才開口道:“不止天天見面,我們還可以一起玩,一起爬樹掏鳥窩。皇宮裡還有好多漂亮好玩的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
江溯舟說:“可是不當伴讀這些事也能做。”
“那、那……”南昭沒詞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南知意,“哥……”
南知意輕笑一聲,放下茶盞,說:“入宮做伴讀可以一起學習,可以得到天下最好的老師,遇到不懂的也能相互交流。”
江溯舟歪頭想了片刻,溫吞地點了點頭。
南昭:“?!”
就這麼簡單?你原來這麼勤奮好學的嗎?
南知意憐愛地揉了揉南昭的頭。
事情談妥後,南昭湊到南知意耳邊問:“你說的那些比我說的那些更有吸引力嗎?”
他不明白。
南知意說:“我說的這些事他從來沒做過,你說的那些事你幾乎天天都要領他做。”
南昭恍然大悟。
三人坐着說說鬧鬧了一陣,皇帝身旁的侍衛尋了過來。
“江世子,您在這啊,可真是讓屬下好找。”侍衛走近,瞧見三人後,行禮說,“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兩位世子殿下。”
南知意擡眸說:“可是父皇與定安侯議完事了。”
那人回道:“是,侯爺在等世子一起出宮。”
南昭眼前一亮,從凳子上跳下來,說:“定安侯出來了,小舟,我們去和他說伴讀之事吧?”
江溯舟剛一點頭,南昭便拽了他朝禦書房跑去。
真是片刻都等不得。
南昭邊跑還邊回頭沖南知意喊:“哥,快走啊,等什麼呢!”
南知意看着兩人歡快的背影,無奈搖頭,緩步跟上。
“舟兒!”定安侯一瞧見江溯舟的身影,大步上前将人抱進了懷裡,“禦花園好玩嗎?昭世子也在,這些日子麻煩你總來陪我們舟兒了。舟兒回到京城不久,我軍務繁忙,一天也陪不了他幾個時辰,我夫人又太過熱情,總吓到小舟。”
定安侯下巴上有好些青茬,紮人得很,江溯舟不太适應地伸手将他的臉推遠,心說,你也沒冷靜到哪裡去。
原來江溯舟不喜歡人對他太過熱情嗎?
南昭眨眨眼,忽然明白了為何最開始江溯舟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了。
見南昭的注意力又被引走了,江溯舟抿了下唇,隻能自己先開口了:“父親……”
江溯舟還是不太能适應這個稱呼,頓了頓才繼續說:“我想進宮當南昭的伴讀,和他一起讀書。”
定安侯一愣,這是江溯舟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他舍不得拒絕,可入宮做伴讀後就沒法将人時時放在眼下看着了,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孩子,如何舍得?
看着江溯舟認真的眼神,定安侯糾結極了。
南知意慢慢地走了過來,剛想開口幫忙勸一勸,就聽禦書房内一道威嚴沉肅的聲音傳來:“定安侯,過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