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江歪頭想了片刻,說:“當然想啊,不過别人不一定想結交我吧。”
“會的。”南知意說,“他們都是和你一般年紀的孩子,性子也都很好。我覺得你們一定能處得來。”
楠江問:“那好吧。你什麼時候帶他們過來?”
南知意笑說:“不,這次我帶你出宮去。”
楠江直接丢下筆,抓着南知意的袖子追問:“真的?!我真的能出去?”
南知意反問:“我什麼時候食言過?”
楠江蹦下凳子,繞着桌子轉圈歡呼。
南知意扯過楠江習字的紙,适才他丢下的筆在紙的邊緣染出一朵黑色的花。
南知意說:“還挺好看。”
“什麼好看?”楠江探頭過來,看見弄髒的紙,頓時啊了一聲,說,“怎麼弄髒了,肯定是我剛才沒注意。對不起。”
南知意溫和一笑,把紙放下說:“一張紙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楠江乖乖回來坐好,重新提起筆習字。
南知意許是自己坐着無聊,于是尋了把剪子把紙上的墨花剪了下來。
楠江瞧見了,說:“你剪這個幹什麼?”
“我覺得形狀挺好看的,像荷花。”南知意将墨花遞到楠江面前,說,“你不覺得嗎。”
楠江粗略掃了一眼,發現還真有點像,杏眼彎成兩片月牙:“我真厲害,随便一甩就能甩出朵荷花來。”
南知意被逗笑了,摸着楠江的腦袋說:“是,真厲害,天生就是做大畫師的料。”
楠江臉皮微燙,低下頭說:“不要打擾我練字。”
可南知意不僅沒停手,反而摸得越發用力,弄得楠江根本沒法下筆。楠江惱了,擱下筆,往旁邊一撲,雙手按在南知意頭上一頓亂搓。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錯了。”南知意由着楠江放肆,還得注意着别讓他栽下去,“坐好,别鬧了。”
楠江倒是很聽話,讓停手就停手。不過坐好後,楠江看着自己的傑作,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南知意眼中帶着笑,看了楠江一眼,他拆下自己的發帶,問:“梳子在哪?”
“我給你找!”楠江将宮女姐姐們的梳子全翻了出來,堆到南知意面前,“你喜歡哪個?”
“你呀。”南知意戳了戳楠江的額頭,見他的臉皺成一隻小包子,才滿意地收回手。南知意從一堆梳子裡随意挑了把,開始梳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楠江看着南知意的發帶,發出感慨:“這發帶好漂亮,上面的繡紋比雲娘姐姐繡的還好看。”
“以後我給你帶更漂亮的發帶。”南知意說。
楠江說:“那我等着喽。”
南知意用發重新束好頭發,他陪楠江又練了會字才走。
臨别時,南知意站在門口看着楠江,臉上的猶豫不能再明顯。
楠江好奇問:“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南知意垂下頭,五官藏在陰影裡,讓人看不清楚,他低聲說:“楠江,如果我騙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你有什麼好騙我的?”楠江撓着頭,與南知意相處的點滴都在腦海裡掠過。忽然,楠江靈光一閃,擊掌說:“你說剛剛的發帶嗎?”
南知意:“……”
楠江拍着南知意的肩,說:“多大點事嘛,不能帶就不能帶嘛,我沒那麼在意這些東西。”
南知意險些破功,他無奈地抓下楠江的說:“怎麼可能是這件事。”
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啊。
“在初見時,我就騙了你。”南知意面上有些不安和愧疚,他說,“我的名字其實不叫南昭。”
楠江微愣,他道:“那你叫什麼?”
“等等。”楠江又說,“南是皇族之姓啊,你居然假冒皇室中人!幸好隻有我和幾個姐姐知道,放心,我們肯定給你保密!我……”
南知意哭笑不得地打斷了他:“好了好了,你先聽我說完吧。”
楠江點頭:“好,你說,我聽着。”
“我本也是皇室中人,不是冒充。”南知意揉了揉額角,認真地看着楠江說,“我名南知意,是當朝大皇子,生母是宮中方貴妃。”
提起方貴妃時,南知意聲音微沉,有些咬牙切齒之感。可楠江卻沒注意到,他整個人都已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