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陳淮心滿意足地從裴欽懷中跳出,順手又将匕首藏在了衣袖,說罷哼着小曲踩在落滿桃花瓣的土上心情甚好,留下她踩過的痕迹。
待陳淮走遠,裴欽才反應過來懷中空落落的,于是嘴角不經意的勾起又瞬間落下,信步跟了上去。
順着山坡往下走,陳淮望了一眼繁星點點的夜空,突然哀嚎一聲“遭了!”,後緊忙提起裙擺向逍遙宗正殿跑去,約莫着時間為師姐接風洗塵的晚宴要開了。
裴欽慢悠悠地跟在陳淮身後,聽她驚呼一聲,又提裙向前跑去,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拽住她,要她慢些。不過卻是掌心蜷起了一團空氣。
逍遙宗正殿,人聲鼎沸,各大門派都前來祝賀,名是祝掌門人愛女重獲新生,實則連帶着看掌門人笑話,加探逍遙宗此刻實力地虛實。
燈火通明,殿庭之中燃着四角八方的香爐,兩旁的軟椅上便坐着各門派的宗主,其上的兩張椅子上坐着逍遙宗的掌門與青提師尊。
待陳淮與裴欽趕來,緊趕慢趕也是沒錯過晚宴的開始。
弟子們将菜肴奉上,陳淮二人便聽着殿内的閑聊,之後悄悄地尋着後面的位置坐下。
“欸!你說這陳老頭真是有意思,他女兒是不是常去渡業塢取藥?為何現在才公布身份?”
“哈?兩年前天裂的事你不知道嗎?他們逍遙宗有人天縱奇才以一人之力将天裂補上了,然後等各大門派到哪發現陳老頭抱着一個女人正哭呢,口中還喚着什麼女兒女兒。
這說是他女兒吃了神藥才活過來,陳老頭今日便是特地設請宴席為她女兒接風洗塵呢。”
“啊?不是吧。陳老頭真是孩子死了他來奶了。女兒死過一次,才知道在逍遙宗給她個身份。做他女兒也是夠可憐的。”
“哎呦。做他女兒可憐?做他兒子也可憐哦!兒子不能随父姓,随個母姓名,當真叫人笑掉大牙。不過他兒子娘家也不錯,不是那個玄天澗的嫡女嗎?”
“呸呸呸。晦氣死了,你提死人幹嘛?行了。不說這個了,你給我講講兩年前天裂發生的細節是什麼?還逍遙宗以一人之力補全的?
我之前一直以為上修界的說書人瞎說的呢。怎麼還真是逍遙宗...”
陳淮閉着眼睛聽前面二人說話聽得入神,身子不由得向前傾,讓耳朵貼近些,誰曾想二人說道盡興處卻戛然而止,她正疑惑呢,卻感到袖下被裴欽拉了一下。
“啧,你幹嘛?”
椅子上的陳淮睜開眼睛,語氣不耐煩地欲訓斥裴欽,誰曾想先是看到前面椅子上扭過頭來的兩張枯樹皮般的老臉。
“啊!”
“行了!你個小丫頭片子偷聽多久了?大呼小叫什麼?”
“欸!楊青!”
吊眼的老者拍了拍一旁臉大的老者的肩膀,又對陳淮問道“你是何家門派啊?莫不是逍遙宗的弟子?聽說你們逍遙宗出一人以一己之力将兩年前的天裂補全,你可知是誰啊?我聽着說是姓陳什麼?”
“是。她叫陳淮”
陳淮壓住嘴角,小聲應道,原來自己的名字這麼從旁人口中說出這麼有意思。
“奧!對!是陳淮!她也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嗎?”
“哎呀!李舟!你問這些個幹嘛?咱們宗主有事才派咱們二人前來,有些話你同我說便好,你這與這偷聽人說話的小丫頭片子再說也不怕落了旁人口舌。”
吊眼的老者橫了大圓臉一眼,後眼一翻,“你懂什麼?他們這群逍遙宗弟子人言勢微,就算被她聽了又怎麼樣?何況這二年天裂又裂開了,越裂越大,咱們不都是沒有辦法嗎?巧來這逍遙宗在與旁家門派聊聊,看看他們有什麼個主意。”
什麼?天裂又裂開了?且還越裂越大?
陳淮揣摩着這兩個老樹皮話中的有效信息,看來他們去憐海這兩年上修界當真發生了不少事呢。且又不知逍遙宗在這件事中處于何種位置。
“咳!咳!”
殿庭之上的陳伯季輕咳一聲,瞬間殿内鴉雀無聲,兩位老者也是回過頭去,知道是晚宴要開始了。陳淮卻按捺不住心下的疑惑,将椅子輕挪到裴欽身旁,側身朝着裴欽耳朵問道
“你知道天裂又開了嗎?”
“知道。”
“知道?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以為你也知道。況且前幾日我都沒見着你的人影。”
裴欽說到這語氣還帶着埋怨的意味,他那幾日陪着師姐除了上山練劍,就是去山下吃食,早就聽說天又裂開了,上修界要變天了。
聽到這陳淮面色凝重下來,也不再出聲。這千年輪回之中不見天裂,怎麼今世屢見天裂?莫不是天遭異相,就算裴欽不變得嗜血殺戮,也會有其他得惡事發生?
登仙之路還真是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