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芫花早已為自己早就接受了自己是個廢人,但聽裴欽這句話一激,少主脾氣真是上來了,裴欽是個什麼東西?要沒逍遙宗收留他,縱然他有天縱之才不也是在下修界餓死了。
不然他的天賦就是老死,在無雙寺中被埋沒掉。
他以為在和誰叫嚣?和他的衣食父母。
真當自己與他是同門,而忘了自己是逍遙宗少主的身份?
“木芫花,你現在這副模樣!還要和裴欽這個瘋子試劍?他瘋了!你也是瘋了?還叫我去給你取劍?取劍取什麼劍!”
“我不是在請你給我取劍。我是以逍遙宗少主的身份命令你。你以為你是誰啊?陳淮。快點給我取劍來。他不上趕着找死嗎?那我便圓了他的願。”
陳淮身影還是未動,木芫花這副樣子,也不知是誰上趕着找死。
“你不給我取劍是吧!我自己取!”
躺在床上的木芫花橫了站在床邊的陳淮一眼,她真不給自己取自己也是沒辦法,自己少主身份也不能說将她逐出宗門,畢竟她可是為逍遙宗立下大功,曾經一人補全了天裂。
現在上修界人提及兩年前的天裂,誰人不稱贊逍遙宗有個這麼厲害的弟子。
思及,木芫花自己暗下咬着牙起身,他心中也有怨也有怒,可自己卻不知要去怪誰。裴欽不是要與自己試劍嗎?好!那便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自己修為盡失又如何?真叫裴欽将他一劍刺死也是痛快!
他現在必須用什麼來發洩心中的哀怨。
哪怕是用命來做賭注。
“...裴欽!少主才是醒了不久,你怎能與少主試劍!...快...快把手中的劍放下”
師姐見着這一幕,臉色早已被吓得發白,他們四人,誰不知木芫花次次與裴欽試劍都輸了?更何況芫花現在還卧病在床,二人哪裡是試劍,那不是以芫花的命做賭注。
裴欽早已拔出劍,用劍尖直指木芫花的額頭,師姐緊忙将他的胳膊放下,這一甩便将裴欽給自己的玉墜從内襯中掉出。
劍尖朝下,欽在了養生殿的地上。
裴欽面上卻還挂着笑意,即便剛剛被木芫花罵也不惱,似乎他隻是個求武藝切磋的癡漢。
摔碎的瓷器碎渣正巧被木芫花踩在腳下,陳淮見狀真是又怒又氣,裴欽抽風,木芫花也抽風一個兩個,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剛伸手欲拉住下床往佩劍走的木芫花,不經意地側眸卻看到了師姐脖子帶着的玉墜,這一發現叫她的手一頓,最後落得掌心隻能抓住木芫花的衣角,後從指尖滑落。
這蓮花玉墜...不是裴欽的嗎?
他當真如此喜歡師姐?竟然将自己的貼身玉墜都送予師姐?
裴欽喜歡師姐是自然,不然天裂時師姐為救自己而死,裴欽不是說希望死的是自己嗎?
視線上移,陳淮見着師姐神色擔憂地握着裴欽的手臂,她卻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其實...誰都沒抽風。
自己就宛若京劇中的醜角。
裴欽大抵是嫉妒師姐對自己的弟弟太過關心而搶了自己的風頭,木芫花則是想借試劍發洩下自己的怨氣,更何況裴欽怎能真的會傷了木芫花?
那可是師姐的親弟弟。
且...‘回魂香’是假的,木芫花怎會能真的聽自己酒後胡言用金丹和精血飼養那草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陳淮并未将神草後面的故事說出。
天下真情人難尋,可血緣至親甘願赴死。
書生如何用神草将自己夫人之事傳出,上修界人們大為震驚,故被說書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有些剛夭折了孩子的權貴婦人們便紛紛效仿。
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的親手骨肉,怎能舍得孩兒死呢?
有修為的女修士便用如此術法,挖去自己的金丹,用自己的心尖血供養出一株神草,之後喂給自己已經夭折的孩兒吃,希望孩兒能死而複生。
天下母親一般苦心,可結果卻不勝人意。
吃了神草的孩兒并未能死而複生,反而是肉身徹底枯癟,一絲生機都無。
後來人們才發現,供養死而複生的神草,需天下至情至愛之人自願才能供養,然至親血肉,則是反其道而行,隻能加速親人的死亡,咽了親人的生息。
總的來說,神草隻能是至情至願之人供養喂給所愛之人;若是親人間,是供養不得的。
木芫花若真是供養出了神草,師姐怎還能活?雖說那日師姐立刻在靈樓内起身不符古書所言,吃了‘回魂香’後七日才醒。但定不能是以木芫花精血供養出的仙草。
除非哪裡出了差錯。
陳淮微微皺眉,她現在還是更傾向木芫花在回來途中真遭遇了邪祟,不過她與裴欽并無發現罷了。
“來!現在我們就在這痛快的打一場!”
木芫花拿到佩劍後,心中焦急,赤着腳便站在地上,他現在想的隻剩下痛快二字!什麼狗屁上修界第一劍修!旁人不知道,裴欽還能不知?
他在這個時候說與自己試劍,不就是與自己叫嚣?
木芫花别無他求,若能與裴欽交上一劍,後被裴欽一劍穿了透心涼才痛快!真要死在這香軟的床上,還不如死在裴欽的冰冷的劍下。
他望着正抓着裴欽的師姐之後目光移到了師姐的肩膀處。他忽而想起,那年幾人偷着從逍遙宗要跑下山喝酒,自己不知為何與裴欽發生口舌,卻叫裴欽将劍刺入自己,也是陳晴擋在自己身前。
就是他現在看的肩膀處位置。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