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供養着仙草，算是報了陳晴當年的恩。哪怕是還得有些太大了。

“可以。”

裴欽仍站在原地面上輕輕勾起嘴角，笑容就沒從臉上落下過，仿佛心情是無比的愉悅。他輕輕甩袖便将握着自己胳膊得師姐甩出後退半步，随即舉起手中得劍，蓄勢待發。

這養生殿便不是養生殿，而是他與木芫花此生唯一一次機會決鬥的鬥獸場。

陳淮眼看攔不住也不再攔着，畢竟有師姐在，她沒什麼好擔心，于是自顧自地坐在床上，略微失神地看着這兩個小朋友打鬧。

但她還是在想...怎麼才能讓木芫花恢複修為呢？難不成真叫他做一輩子廢人？

那可萬萬不可。

铮！

刀光劍影在陳淮的眼前閃過，師姐的聲音還在兩步外焦急的朝她呼喊“師妹！你！你快攔住他們啊！”

在見木芫花落入下風，正衣着薄衣氣喘籲籲地半跪在地上，在裴欽欲将羞辱性的劍尖直指木芫花的額頭時，陳淮終是站起身來，閃身上前。

‘你輸了...’

劍尖被陳淮用兩根手指捏着，裴欽感受着手腕的震動，喉嚨中的狠話還未滾出，眼中卻跳起了燃燒的火苗。

陳淮...

劍随主人意，似乎感受到被人用指尖親吻，又重重抖了兩下，差點從裴欽手中的掉下。

“夠了。裴欽。欺負病人有什麼意思？不若我們二人去外面打一場吧。”

指尖松開了劍，陳淮望着師姐跑着去安撫木芫花，想着身後的殘局也用不着她收拾了。至于裴欽。她望着裴欽，雖平靜地如一口枯井，可心裡卻也在叫嚣着與他打一場。

試試誰的劍更利。

她望着半跪在地的木芫花卻是看到一面鏡子，千年輪回中無數自己的影子。

一個失敗者。

一個強弩末驽的敗将。

她想。命這種東西。是要自己改寫的。

逍遙宗山上落滿了遍山的桃花瓣，其間一朵被風吹得搖搖晃晃，正巧落在了裴欽的肩頭處，他執劍而立，面前女子不再是晨時用他執教練劍的師姐，而是與他勢均力敵的對手。

“來吧。”

陳淮聲音淡淡，掌心抽出腰間佩劍，心中卻難掩激動，這是第一次二人堂堂正正的對決。這次她不會再敗，不會再像數千年的輪回之中一次次跪倒在裴欽面前。

她不會再透過木芫花的背影看到曾經自己這個敗兵。

“點到為止，莫要耽誤給師姐接風洗塵的晚宴。”

裴欽話音剛落，桃花四下，紛紛灑灑地從空中落下，仿佛給在山上試劍二人吹起了一層粉色的泡沫。

刀光劍影，二人身形莫測。力道震的百裡内桃樹随之輕晃，又搖下了大片的花瓣。

铮！

終于裴欽望着衣角被陳淮的劍削下，可瞳孔中火苗越燃越熱，似乎逃出一條火舌要将此處吞噬殆盡。他扔出手中佩劍在空中翻轉。

後重重地再落入他的掌中。

“裴欽，你還差得遠呢。”

陳淮笑容明媚，她站在裴欽的兩步之遙，瞧着被削掉的衣角肆意大笑，又舉起手中劍放在面上，薄唇輕啟，輕輕吹了一下。

“是嗎?”

劍影交疊，寒光閃爍，餘下空中殘影，萬千桃花瓣又被從地上卷起。

陳淮睜着眼睛看着千年來裴欽的一劍一式，她懂，下一步裴欽的劍應該刺入她的胸口。于是她松開了交叉的雙手，輕輕踮起腳尖。

少女在空中翻後足尖便在落在裴欽身後。

如此一來一回，便打到了夕陽落山。

裴欽最後一式扔出手中劍卻被陳淮一躲，插入她身後的桃花樹上，但聽‘轟隆’一聲，桃樹轟然倒塌。待裴欽再眨眼隻見陳淮被劃破的面頰滲着絲絲血迹，離自己極盡。

瞬間，他忘卻了自己的呼吸。

隻有漫天的桃花雨下，瞳孔中倒映着眼前之人。

“你輸了。裴欽”

抵在裴欽胸口的匕首輕輕一轉，透過他的衣裳烙印在他的肌膚上，燙的他心思酥麻。

陳淮望着裴欽不自覺地揚起脖子，伸出一隻手捏出他的喉嚨，感受着喉結在手中滾動，但聽上面有輕笑傳來“是啊，我輸了。”

望着被劈開的桃花樹，裴欽眼色晦暗不明。

這一劍，他沒有刺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