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裴欽在楓葉閣每從床上醒來準備去尋陳淮,卻都被趕來的師姐敲門尋去。
于是他不是陪師姐去逍遙宗的山上練劍,便是去山腳下吃食些甜食,與師姐同講些她昏睡時,他們在憐海之行發生的事。
在此期間,他莫說是見着被逍遙宗捉回來的木芫花,更是陳淮的影子都沒見着。
“師弟…你看我這劍法是對的嗎?”
逍遙宗的山上,滿山桃樹花開遍野,樹下師姐揮動衣袖,揚起自己手中的劍,一寸一動帶着勁力,花瓣紛紛飄落。
裴欽背手玉立,聽罷,順手撿起樹下的斷枝,對着師姐肩膀一點,指點道“師姐,你身子還未痊愈,故内力不足舞劍發揮的并不好。且你之前就是善于用藥,修為之事要看天賦,你現在學成這般足以防身。
沒必要日日苦苦逼着自己練劍。
且剛才姿勢不對,若如此扭捏自己的身姿,萬會被敵人取了破綻,一刀斃命。”
且這若叫他日日陪着師姐練劍,怎麼還能抓到陳淮的身影?
晨曦時陳淮肯定未醒,等夕陽落山後,他再回楓葉閣,也是不知陳淮跑到哪裡去,約莫是又去山下喝甜酒。
但今日不同,今夜掌門宴請上修界各大門派為師姐接風洗塵,将師姐是自己親生女兒之事昭告天下;實則還有一事,借此機會,掌門再談其他門派風口。
且之前天裂之事,陳淮以一己之力封了當真好不威風。其他門派都想再見一見逍遙宗這位奇人,今日她必是要到場的。
“這...”
師姐轉身望向裴欽,面色尴尬,她再怎麼也不會想聽‘修為之事要看天賦’,之前在逍遙宗,她日日不是打雜就是打雜,後來才有機會學藥,常去渡業塢取藥。
可如今自己醒來便防身罷了,卻還叫師弟取笑。怎能叫她不失顔面?
裴欽見師姐面色不好,便知自己失言,自己卻也是不想在這桃花落滿的山頭上待了,于是勸道“師姐莫要多想,天道酬勤嘛。正巧師尊最近也沒閉關,他來指點你一二必比我強的多了。
這晚上掌門還要為你接風洗塵,不若咱們去山下為你挑選兩身合适的衣裳,等晚宴開始時,你代表着逍遙宗在各門派中亦是争了個好名頭。
且咱們下山再去買些小人書,木芫花不是在房中養病嗎?想來也是無聊,咱們送他些東西讓他消遣,定也能叫他開心些。”
聽裴欽說完這話,師姐面上燥熱,心中難免羞愧,自己今日都沒去看木芫花傷勢如何,卻整日憂心着自己何能提高修為,用劍法防身,日夜纏着裴欽,實屬不當。
“如此..是個好主意”
待二人下山去,裴欽還是琢磨着能不能在醉仙樓望到那熟悉的身影。
逍遙宗的養生殿内,甯靜養心,靈力充沛。
“木芫花!你他媽有病?旁人不知我還能不知?”
殿内灑滿了陽光,檀木桌上的花兒肆意的綻開笑顔,伸展着自己的花朵,汲取着溫暖的陽光。陳淮站在窗邊氣不打一處來的怒罵着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少年。
木芫花也不惱,他此刻什麼話也不想聽,什麼人也不想見。自打他被醉仙樓的柴房捉了回來,父親和師尊便察覺他修為盡失,腦海中吵得全是當日他們的怒罵。
“芫花!你!你!你此後怎還能接手逍遙宗!你和廢物有何般區别?”
“...掌門勿怒,這少主估計也是從憐海回來傷得不輕,但沒想到傷得這麼重罷了。更何況咱們早不就知道憐海之行甚是危險,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少主能修複身子得法子。
那便是再為少主尋個金丹。”
“呵!我怎麼會知,為了那‘回魂香’芫花竟會廢的一身修為回來?要是晴兒知道此事,她還不得恨自己不得不死!害的逍遙宗日後無人接手。”
“哎!掌門話不能這麼說,要叫陳晴知道,怕是會傷了她的心啊。”
“那你說,這逍遙宗日後怎麼辦?本以為芫花遭了邪祟,得了失心瘋,可現在他卻是成了一個廢人!”
“掌門...”
說來說去,父親在乎的不過還是自己不能接受逍遙宗罷了,怨自己成了一個廢人。他有時候都在想,自己若生來就是天賦平平,性子懦弱,父親還會寵愛自己嗎?
就這樣,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父親不問自己痛不痛,隻會說自己是個‘廢人’‘廢人’‘廢人!’,
這些話木芫花聽乏了,他躺在床上伸手将被褥蓋過自己腦袋,聲音悶悶沖着站在自己床旁的陳淮下逐客令
“出去。”
出去?
他還叫自己出去?
陳淮越想越氣,木芫花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她見木芫花像個倉鼠一樣縮在被子裡,伸手便将被子拉開,拽着木芫花的薄衣怒斥道
“你!你是不是聽我那時酒後胡言!你挖出了自己的金丹,用心尖血飼養的草藥?我說咱們從那客棧回逍遙宗的途中你時常喊着休息。沒事吵着睡覺。
就連回到逍遙宗你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師姐醒的那天你都沒有到場。
呵,我還以為你是少主脾氣犯了,誰曾想你是起不來身!!”
“沒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