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話音一落,隻見門外的陳淮被木門又震了一鼻子灰。她望着緊閉的木門,随即咬了咬牙,自己擡腿便下樓喝粥去了。
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驿站内,小二将一碗夏天的甜粥放入陳淮面前的桌上,又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巾,做完這一切才笑着向陳淮大聲道“客官菜已上齊,慢請!”。
不過桌子上的女人連眼皮都未擡一下,隻是拿手撐着下巴,盯着眼前冒着騰騰熱氣的白粥,過了好一會才拿起筷子夾去旁邊的豬頭肉放入口中嚼動。
肥瘦相間的肉在口腔爆裂開來,隻道好一聲美味。
陳淮卻味同嚼蠟般,吃的極慢,心中還在想木芫花的反常,莫不是他真被憐海之行這一路的經曆吓傻了是?
但也不應該啊,不就是過了鬼城,下了憐海嗎?
真是十分有八分的不對勁。
想到這,她猛地将筷子摔在桌上,遙遠的小二見狀趕忙從客棧門外跑了過來向這搖錢樹谄媚道“客官怎得,菜是不合胃口嗎?”
這荒郊野嶺能宰到這麼肥的羊可不容易,更何況是三隻!
小二眼睛滴溜溜一轉,随即卑躬屈膝地站在陳淮身旁說道“不若給客官溫些甜酒?”,待他看到陳淮點點頭才是将心吞到了肚子裡,想着這三隻大肥羊又得多交錢咯。
“甜酒來咯!”
...
溫熱的甜酒劃過陳淮的嗓子,喝的她五髒六腑都舒坦了,她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她已經能肯定了。木芫花定是得了失心瘋。
不是失心瘋怎麼能這麼反常?
明明昨晚還是個正常人般。
怎麼今日就瘋了。
“呼。”
她拿起勺子又挖了口桌上已經放涼的甜粥放入自己口中,思來想去還是不能放任這木芫花得了失心瘋這種病,于是起身捧着剩下的粥上樓送給木芫花。
登登登。
三步并兩步的樓梯上回響在這個空蕩的客棧之中。
咚咚咚。
用盡力氣的拳頭也打不開一扇不願意為你開的門。
“陳淮”
嘶啞的聲音從陳淮身後響起,像是鬼招魂般。叫她渾身一驚,自己面前的門沒開,木芫花沒理自己,裴欽喝完酒也是要睡個三天三夜。
那身後叫自己名字的人是誰?
她半僵直着的身子捧着手中的粥扭過身去。
“不是!啊!”
踩在木闆上站着的陳淮臉色由黑轉紅,又由紅轉黑,最終罵出聲來“裴欽,你有病是不是?睡醒了裝神弄鬼的幹嘛?還有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我也餓了。”
少年唇紅齒白,一臉無所謂地朝她攤了攤手,言外之意,怎麼不給他送吃的?他這喝完酒睡個三天三夜不是要餓死了,還不叫他吃飯?
他才不會說是太想見眼前人才起來身子的。
但眼前人似乎正照顧着另一個人呢?
思及此處裴欽眼神一暗,于是大步上前就拉住了陳淮的胳膊,往着樓下拽去,被抓着的人感覺到了疼,掙紮着從他的掌心逃出。
“你瘋了吧!?”
陳淮幾乎是被裴欽拖着下了樓梯,好不容易盼到了好日子裴欽又發什麼瘋?還有木芫花也是像有病似的,一共三個人除了自己兩個人給她找罪受。
她咬了咬牙,心裡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眼睛看着裴欽抓着自己胳膊還沒有放的意思,于是擡起手,啪的一聲又給了裴欽一巴掌。
鮮紅的掌印在裴欽嫩白的臉蛋浮現出五個指印。
陳淮甩了甩手,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一巴掌給她的掌心都震的酥麻。更别提裴欽現在臉上疼不疼。
但她知道自己現在是爽了,爽了!早知道打人這麼爽她就天天打人了。更何況打得還是裴欽。
“你為什麼給木芫花送粥?我也很餓”
呃...?
聽到裴欽反問這話叫她心裡一愣,陳淮還以為裴欽會說為什麼打自己呢。
難不成裴欽也願意叫她打?
“我想給誰送就給誰送。你管得着嗎?”
陳淮從裴欽旁邊退了大步,嘴上仍是嘴硬,但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這若是裴欽生氣挨着一巴掌,又給自己打回來怎麼辦?女孩子家家的她也是要些臉面。
更何況,裴欽真能做的出來再給自己一巴掌。
好漢不吃眼前虧。
若是裴欽真的反手要回自己一巴掌,自己趕緊跑就是了。
“你想給誰送,就給誰送?你之前在逍遙宗不是以我當先嗎?怎麼憐海之行回來,你還不把我當一回事了?
你把我當什麼呢?
陳淮。”
裴欽的眼睛微微眯起,語氣帶着一絲危險,他不在乎自己臉上陳淮打得痛不痛,他就是不懂明明陳淮最愛黏在自己屁股後面,現在怎麼突然跑别人跟前去了。
難道陳淮一直靠近自己,是因為她喜歡木芫花?
不然為什麼隻給他送粥。
不給自己送。
不給自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