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裴欽?”
陳淮聽他這話被繞的雲裡霧裡,自己對誰好不都是應該的嗎?大家身為逍遙宗的人就該互尊互愛。況且自己之前在逍遙宗對他這麼好,那麼好,不都是因為自己想借機殺了他嗎?
他不會理解錯意思,以為自己喜歡他吧?才願意天天跟他屁股後面轉。
我的老天爺啊!
這個想法叫陳淮感到無比恐懼,還不如叫裴欽拿劍刺她呢。
“你喜歡木芫花。”
陳淮看着裴欽臉上浮現的掌印真的彎腰撐着牆吐了,不僅是因為他這句話說的太惡心,還有可能自己那時喝酒喝的急,被裴欽拽下樓來的身子本就不舒服。
這不一下吐了。
“嘔!”
裴欽見陳淮彎腰吐這一幕已是臉色鐵青,還哪有心思喝什麼甜粥?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惡心着陳淮了,就真這麼吐了。
難道是自己這張臉被打得破了相這麼惡心人嗎?
可這不也是陳淮打得嗎。
她竟然還吐了?
“哼。”
聽到冷哼一聲後的陳淮直起腰來,四周那還能發現裴欽的影子。随即她呼出了大口氣,這裴欽離自己遠些才好,省着一靠近自己就發神經,煩死人了。
但木芫花...
失心瘋這病可拖不得。
等回逍遙宗師姐醒了,自己怎麼向她交代她的親弟弟從憐海回來之後瘋了?陳淮再怎麼說也不願意欠人情,師姐救她而死,總不能讓師姐再搭個弟弟吧。
而且師姐...師姐還那麼喜歡自己的親弟弟。
樹上嫩芽初開,黃鹂鳥站在枝上高歌。山腳下坐落着的小客棧日子飛快,一眨眼便又過了三日。
陳淮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自己的屋門,又回身輕輕關上,這幾日她都不曾再見過裴欽與木芫花。
裴欽是因為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不想再見自己;木芫花嘛,更不用說,得了失心瘋。
不過在自己每次端着飯菜叩響木芫花房門時,隔壁裴欽的房門也會‘吱呀’一聲推開一些,仿佛伸出隻眼睛盯着陳淮在做些什麼似的。
但今日,是他們三人決定回逍遙宗的日子。
陳淮腳下踩着客棧的樓梯,心想着這次裴欽和木芫花總能下來與她吃個早飯,之後一會上路回逍遙宗吧。
畢竟救師姐的香藥已經拿到,還不如速回逍遙宗,将師姐救活了才是。
“小二!今日把你們店所有的好酒好肉都給我上上!且這酒還是要溫一溫!”
“好嘞!客官稍等!”
待熱氣騰騰的飯菜與溫酒奉上,陳淮坐在椅子上,伸手便将那溫酒捉來,大口咕嘟咕嘟地飲了下去,眼睛仍看着冒着熱氣的大米飯與江魚,鹵豬蹄...
也不知裴欽與木芫花今日背着她偷沒偷吃飯菜,若叫人三人滴米未進,身子骨不還是虛了?
這可萬萬不行!
等三人回到逍遙宗,自己吃的珠圓玉滑,那二人瘦的像猴一般,那可是成何體統!
思及,陳淮便仰着脖子朝樓上大聲喊道“裴欽!木芫花!吃飯了!你們二人今日還回不回逍遙宗了!”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豎着耳朵的陳淮隻能聽見後廚備菜的聲音,眼睛望着樓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當真叫她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們二人真是太不将自己當回事了。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後廚備菜聲不停,再見陳淮原本坐着的位置,又添了兩雙碗筷。
她左邊坐着剛被她抓來的木芫花,右邊坐着剛出來的裴欽。一個面色發白,一個神情冷峻。
“哎呀,快吃吧。一會咱們還回逍遙宗呢。”
陳淮說罷先是伸出筷子夾了塊魚肉放入木芫花的飯碗中,又去伸手夾了塊豬蹄給裴欽。這二人不吃飯叫她怎麼能心安?
自己可看不得手足兄弟骨瘦如柴。
做完這一切,她才又夾了一個四喜丸子放入自己口中大口的咀嚼起來。
不過...木芫花何時身子骨這麼虛了?自己上樓見他還不為自己開門,一腳便踹開了一直阻擋她的障礙,伸手便将木芫花撈到樓下,但其也發現手下人的身子似乎毫無力氣。
像是沒了精血一般,身子裡隻剩下了空蕩蕩的骨頭。
等陳淮從飯碗中扒出才發現身旁人神色各異。
木芫花一動不動,不知是沒有胃口,還是被有心事墜的;裴欽則冷着個臉,朝着陳淮埋怨道“我不吃太油膩的。”
他說罷,還将陳淮夾在自己碗中的豬蹄丢了出來。
“什麼?你不吃了!哼,你愛吃不吃。你可别在這小客棧将自己餓死了去。”
陳淮見狀白了裴欽一眼,她可不是慣孩子的家長,而且裴欽之前和自己吃烤乳豬不也挺開心嗎?他不吃肯定還是不餓。
不過木芫花...
她略微擔憂地看着左邊的人,之後擡手便向木芫花的額頭上摸去,怕是木芫花當真是中了邪祟得了失心瘋,要是真是這樣可不好弄啊。
“芫花,你最近怎麼了?遇見什麼事了嗎?你這近幾日都不吃飯,看你瘦的,風一吹都能将你飄走...”
砰!
隻見陳淮話還未說完,裴欽猛地将碗砸在桌上,随即擡起腿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陳淮為什麼不先給自己夾菜?為什麼還摸木芫花的額頭?
這飯,他不吃也罷!
到時候他将自己餓死,看陳淮能不能像對木芫花般對自己。
“呵。”
裴欽甩着自己的黑金裙擺踏上樓梯,他心中憤憤地想着,連嘴上也忍不住發出怨恨的聲音,他就是怨,就是恨!陳淮為什麼不對自己好一些!
他要把自己餓死,看看陳淮還能對自己這樣嗎?
“風一吹都能将你吹跑了,再說咱們今日不是說好了回逍遙宗嗎?”
陳淮懶懶地瞧着裴欽上樓,便又開始對自己旁邊的這位得了失心瘋的少年說道,但她望着木芫花的眼睛時...發現那裡面空蕩蕩地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