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沒人能抵擋得住長生不老的誘惑,尤其是對高位者而言。
荷官将牌依次發到幾人面前,琴酒依舊按着那張底牌,蘭看了一眼,單就桌面上展開的牌面來講,她是最有勝算的那個。
毛利蘭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地赢下了第一局。
然而從第二局開始,賭桌上的氣氛明顯有些凝重,鈴木會長在輸掉第一局後便主動選擇退出,園子也終于松了口氣。
此刻桌上隻剩下毛利蘭,還有那個被稱為巴隆的男人,以及亨利和米切爾老先生。
蘭的底牌始終被琴酒壓着,明牌則是一張紅心9和紅心6。巴隆的明牌是一張黑桃6和方塊4,亨利則是黑桃10和方塊Q,米切爾是一張梅花J和梅花K,是目前桌面上最有勝算的一副牌面。
“看樣子是我先叫了。”
米切爾目光和藹地望着身旁的毛利蘭,“毛利小姐覺得我應該繼續嗎?”
蘭目光微斂,“您赢面很大。”
“是嗎?”米切爾笑了笑,将手中牌面蓋上。
“但我覺得毛利小姐才會是最後的那個赢家。”
園子湊到蘭耳邊小聲道:“他手上的底牌是方塊3。”
賭局還在繼續,亨利這次拿到了梅花9,巴隆是紅心10,蘭則拿到一張紅心8。
巴隆思索片刻,選擇了蓋牌,隻剩下亨利和蘭還在僵持。
“毛利小姐不會一直這麼好運吧?”
“運氣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蘭心中憋悶,連帶着語氣也有些冷。
見琴酒仍是壓着對方桌面上的底牌,亨利冷笑一聲選擇了蓋牌。
第二局毛利蘭勝。
荷官開始熟練地收牌,洗牌。
巴隆轉動着無名指上的金戒表情越發凝重,米切爾倒是一派悠然,甚至頗有閑心逸緻地和身後娃娃臉的保镖用中文進行交談,期間還不時将目光投在毛利蘭身上。亨利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雪茄點燃,在荷官發牌的同時漫不經心開口。
“說起來不知道毛利小姐知不知道一個叫薩莫諾的人。”
蘭心下莫名,不知道對方提起這個名字的用意是什麼,謹慎地沒有回答。
亨利抽了口雪茄,視線透過升起的煙霧看向她身後的琴酒。
“很多年前我也隻跟在父親身後見過他一次,樣子雖然有些記不清,但那一頭美麗的銀色長發倒是讓我記了很多年。可惜——”
他歎息一聲,“當年我年紀尚小,未曾品嘗過他的美味。也不知現在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能再度領略薩莫諾那時的風采。”
嘈雜的賭場内傳來一聲巨響,衆人紛紛朝那片角落投去目光。不大的賭桌前站滿了人,黑發少女垂首站在賭桌前,身旁站着兩個銀發男人,身後則散落了一地木屑。
“賭局暫停。”
金望着她被椅凳劃傷的右手,朝服務員道:“把蘭小姐送去醫療室。”
“不用。”
“毛利蘭”嗓音冷淡,扯過幾張面巾紙胡亂包裹幾下,擡眸冷冷注視着對面的白人男子。
“給我把椅子,繼續。”
她說着瞥了眼身旁的琴酒,見對方已然退開,這才重新落座。
荷官剛發完第一輪牌,沒了琴酒幹涉,“毛利蘭”在第三局終于有機會看到自己底牌。
視線在賭桌上環顧一周,除開底牌按順序分别是——
巴隆梅花A,亨利紅桃Q,米切爾方塊7,而她自己……
黑桃K。
“毛利蘭”掀開底牌,是張黑桃A。
仍舊是赢面最大的一副牌。
看樣子毛利蘭運氣确實不錯,她滿意地點頭。
荷官開始發第二輪明牌。
巴隆黑桃5,亨利方塊10,米切爾梅花7,而她則是梅花3。
“毛利蘭”:……
媽的!
巴隆這次毫不猶豫選擇蓋牌,亨利看着桌上的牌面卻忍不住笑出聲。
“看樣子幸運女神并不會永遠站在毛利小姐這一邊。”
“毛利蘭”指尖輕點桌面,發出嗤笑:“我從不靠運氣。”
荷官繼續發牌。
亨利方塊Q,米切爾紅心A,“毛利蘭”紅心3。
“毛利小姐的好運在前面似乎已經用光了。”
沒有在意亨利的冷嘲熱諷,“毛利蘭”輕點着底牌一言不發。
第三局無人蓋牌。
荷官開始第四輪發牌。
亨利梅花10,米切爾梅花4,“毛利蘭”黑桃3。
“看樣子我注定要出局了。”
米切爾苦笑着搖頭,選擇蓋牌。
賭桌上再次剩下亨利和“毛利蘭”,自第三輪發牌後亨利明顯放松許多,她略一思索便清楚了原因。摸了摸掌心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餐巾紙,掃了眼桌上牌面眉峰微挑,帶着幾分挑釁意味。
“看樣子幸運女神還是眷顧我的,亨利先生敢不敢把賭注再加大一點?”
見對方擰着眉沒有回答,她冷聲輕哼:“原來亨利先生也隻敢在嘴上過過瘾。”
随即将目光輕蔑地落在對方腰腹處,“這膽量倒是和你兄弟一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