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所在的賭桌并不大,金主動起身将位置騰給毛利蘭,見對方默許她這一行為,亨利也沒再多說。
“女士優先,金夫……哦不,應該是毛利小姐,想怎麼個賭法?”
“随意。”
“我可不喜歡欺負小朋友。”亨利哈哈兩聲:“那就最簡單的比大小如何?一局定勝負。”
蘭淡然一笑,“亨利先生高興就好。”
“我喜歡毛利小姐的性格。你——”
他朝服務員身後的灰原伸出手,“過來給我抽一張。”
說完又朝蘭笑笑,“隻是抽張牌,毛利小姐不會介意吧?”
蘭眉心微蹙,見小哀已經走過去,到底沒說什麼。
桌面上早已擺好一副洗過的牌,灰原從中抽出一張。
“哈哈哈,我的小缪斯女神手氣果然不錯。”
亨利将牌亮開,赫然是張紅心A。
“看樣子我今晚能心想事成了。”
收到對方不加掩飾的赤裸目光,灰原隻覺一陣反胃,有種想将APTX4869直接塞他嘴裡的沖動。
“毛利小姐确定不認輸嗎?”
“在賭桌上我從不會輸。”蘭随手翻開一張。
黑桃A。
亨利臉色頓時一變,萬萬沒想到51分之1的概率都能被對方抽中。
亞洲男人拍了拍他肩膀,“看樣子你今晚并不能心想事成。”
“哼。不過是賭局正式開始前的開胃菜,算不得什麼。”
“你什麼意思!”
聽出對方不打算履行承諾園子第一個坐不住,“剛才是你自己說一局定勝負的!”
“我是說過一局定勝負,但沒說過定的是什麼勝負。”
亨利面色陰沉,“比大小的勝負隻是決定由誰來制定賭局的規則。”
“你——!”
毛利蘭攔下還要再說的園子,對這個結果她基本早有預料,此刻倒也不覺得生氣。
“亨利先生如果覺得不夠盡興,我可以陪您賭到盡興為止。但您如果不想就這樣從天亮一直賭到天黑的話,那就以三局為限,期間隻要您赢一局就算我輸。”
“毛利小姐對自己似乎很有自信。”
“是亨利先生對自己還不夠信任。”
兩人僵持之際,撫掌聲卻從衆人身後傳來。
“總這麼小瞧女性可是會吃虧的,亨利。”
頭發花白的老者正緩步朝衆人走來,身後還跟着琴酒和另一名亞洲面孔的娃娃臉年輕男人。
蘭能明顯感覺到自老者出現後周圍立刻變得肅然的氛圍,賭桌上的亞洲男子下意識将懷中女孩放下,亨利則連忙起身,就連金面上也不由帶了幾分恭敬。
“米切爾老先生,您怎麼也來了?”
見幾人對老者畢恭畢敬的态度,園子忍不住問自己父親。
“爸爸,那位米切爾是誰啊?”
“學術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現今美國很多政客都曾是他的學生。”
鈴木史郎解釋完還不忘教訓她,“說了讓你回房間好好待着,不出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園子吐了吐舌頭,對父親的斥責不敢反駁。
“剛才就覺得你們這個小角落似乎很熱鬧,所以也想過來玩一玩。”
米切爾的目光在衆人身上環視一圈,最終落在賭桌前那道纖細身影上。
“毛利小姐不會介意吧?”
問她做什麼?
蘭隻覺莫名其妙,對方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老先生叫我小蘭就好,隻是我和亨利先生是有賭約的,所以……”
“你們之間的賭約我不摻和。”米切爾擺擺手,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下。
“我隻是想再跟你玩兩把,鈴木會長和巴隆警長也一起吧。”
蘭聞言更加莫名,米切爾先生這意思似乎是認識她?
衆人很快再次落座,秉着尊老愛幼的原則,蘭自覺将選擇權交給米切爾,對方也不推脫,很快便選定賭法。
蘭在賭桌上雖無往不利,但實際會的玩法并不多,當荷官将底牌發給她時,她下意識就要拿起來看,卻被兩隻手一左一右從身後将牌按在了桌面。
蘭:“……?”
金和琴酒對視一眼,主動撤回手聳了聳肩。琴酒收回目光,左手搭上椅背,右手卻壓着牌面,以宣布主權的方式将蘭用保護的姿态圈禁在自己身前。
金也不惱,臉上甚至還挂着溫和的笑,“既然米切爾先生也想玩,作為東道主我自然也不能不給面子,我願意再加一份籌碼。”
他朝還站在一旁的将灰原招招手,“不滿各位,這位小朋友其實就是APTX系列的主力研究員。這場賭局的最終獲勝者,我願意把手上所有APTX的相關資料連同我的研究員一起相贈,但最後輸的那個人——”
金拉長的尾音含着絲涼意,“我會請他觀賞一場鲨魚秀。”
蘭起身的動作被琴酒一把按住,男人在她耳邊低語。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寒意順着腳尖直達顱頂,她指尖微顫,有些明白金将小哀帶上船的真正目的。
“各位,現在想退出的話還來得及。”
賭桌上鴉雀無聲,就連鈴木會長也低頭不語。
園子擔憂地看着自己父親,卻也隻能抿着唇站在他身後。
蘭餘光瞥見米切爾身後那位娃娃臉保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也隻是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