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園子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在一頭兇狠的野獸口中争奪吃食。
當琴酒赤裸着上身打開房門時,一向喜歡美男的園子甚至沒有欣賞一眼,而是惡狠狠地瞪着他,随後将人一把推出門外。
琴酒:“……”
瞥了眼站在門外僞裝成船員正看着好戲的波爾多,對方也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說了最好不要打擾你,但她不聽。”
說着眼含挪瑜地望着男人下巴上的牙印和臉上的抓痕,面上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早說過叫你不要心急,别把你那套對普通女人的方式用在對方身上,跟小女孩的戀愛可不是那麼好談的。”
琴酒眉心湧出不耐,目光輕蔑地打量着他如今雖然長成卻還是低他一頭的身體。
“也沒見你談過。”
波爾多:“……”
媽的毛利蘭怎麼沒多撓他幾爪子!
那是他不想談嗎?他是沒那個條件談好不好!
屋内。
園子進去時蘭正手忙腳亂地穿着衣服,被好朋友撞見這種事,她再如何強裝鎮靜此刻也鎮靜不了。
這也太丢人了!!!!!
“小蘭。”
園子一臉嚴肅,“雖然現在戀愛自由,男女關系也相對開放,但我們現在都還小,應該還是以學業為重,你和他……”
她斟酌片刻,才紅着臉尴尬道:“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太早做那種事。”
園子并不是反對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無論蘭選擇的另一半是誰,她都會站在她身邊支持她。隻是如今兩人的未來并不明朗,之後會如何誰也說不準,她并不想看到好友将來痛苦的樣子。
蘭感到心中有股暖流趟過,雖對好友老媽子似的言論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能明白對方的顧慮。
“别擔心園子,我知道該怎麼做。”
就算園子不出現,蘭也不會允許對方繼續下去,雖說他們之間隻差最後一道防線,但至少在雙方正式确定關系前,她并不想随便将自己交出去。
兩人在屋内又談論了半晌,出門時卻見門口空無一人。蘭松了口氣,短時間内她還真沒想好該怎樣面對現在的琴酒,她現在倒甯願對方恢複成原本那副冷漠得不近人情的樣子。
…
“奧莉芙号”作為現代史上第一艘從美國開往華國的郵輪,除了基礎設施配備完善之外,還配備了許多供人遊樂的設施,船上的物資也足夠幾千号人在海上遊行很長一段時間。
遊輪前半段和後半段都是艙房區,中部位置預留了一層商業街,其餘采用了大光明玻璃頂設計。
蘭已在昨晚見識過這艘郵輪的巨大,但白日的視角下卻又給了她另一種不同的體驗。雖說下面六層并不對遊客開放,還被單獨隔出來一條步行街,但站在大堂中央往上看,剩下的十餘層在最上方玻璃頂的設計下依舊給了她不小的視覺沖擊。
這艘輪船實在太大了,簡直宛若一座行走在海面上的小型水上城市。
大概是為了保護遊客的私密性,郵輪上并不提供無線設備等服務。換句話來說,船上所有人在海上航行期間,都沒辦法與外界獲得聯絡。
一想到這裡蘭就感到憂心忡忡,安室先生安裝在她耳後的定位器是CIA最新技術,采用的是衛星定位,即使在信号源覆蓋不到的地方也依然能發揮作用。但現在這個定位器被金扔進了海裡,也不知道安室先生還能不能掌握到她們的行蹤。
園子拉着蘭穿過噪雜的宴會大堂,又上了好幾層甲闆,才在一處不起眼的賭桌上找到鈴木史郎,對方身後還站着一名美女荷官充當翻譯。
賭桌上還有三個人,一個是金發藍眼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白人男子,另一個則是棕發黑眼大約三十歲的亞洲男子,兩人身上都坐着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身後也各自站着一名美女荷官充當翻譯。金也在賭桌上,蘭側目望了一眼,見站在他身後的人竟是朗姆。
“爸爸!”
園子朝鈴木史郎的方向揮了揮手,帶着蘭小跑過去。
“你怎麼來了?”
鈴木史郎在見到女兒時臉色微微一變,但到底在商界縱橫數十年,很快便收斂情緒。
“不是讓你回房間休息嗎?”
“房間裡太無聊了,所以我把小蘭也帶出來了。”
“胡鬧!”
園子被父親疾言厲色的模樣吓了一跳,鈴木史郎無論在内還是在外從未有過黑臉的時候。身為商人,他很清楚該如何控制情緒,就連之前在日本被那兩個争權的政客派人圍住府邸時,他也依舊和顔悅色,園子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突然生氣。
“鈴木會長不用動氣。”
一旁的白人男子哈哈笑了兩聲,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着突然出現的兩個少女。
“身為父母我們對待孩子應該溫柔一些,要是總發脾氣,孩子會離你越來越遠。”
“亨利先生有所不知。”
鈴木史郎歎息道:“我這個小女兒在外面野慣了,半點沒有富家千金的樣子,内人為此跟我生過好幾次氣,說都是我把孩子寵壞了。”
“哦?”
被稱為亨利的男人挑了挑眉,再開口時言語中竟含了幾分興味。
“小野貓嗎?這我倒是挺喜歡的,可惜……”
他又朝園子的方向看了幾眼,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年紀稍微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