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小姐為什麼會喜歡你的那位青梅竹馬呢?”
驟然聽到對方的問題,蘭不假思索地向他列舉了她對新一動心的地方。末了又反問道:“金先生呢?為什麼會喜歡你的太太?”
“不知道。”
“不知道?!”蘭對他的這個回答感到有些詫異。
金笑了笑,一手支着頭,眸光溫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些很久遠的事。
“我确實不知道。似乎隻是那麼一瞬間,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就想着,我要和這個人在一起,無論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哇~是一見鐘情嗎?”蘭有些好奇。“您的太太一定很漂亮。”
金卻搖了搖頭。“她算不得很漂亮,但在我眼裡她确實很美。”
“您一定很愛她對吧。”
“蘭小姐怎麼知道我一定很愛我太太?你似乎并不懂愛是什麼。”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讨論過。”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桌前擺着金精心準備的中國菜。
她對中國菜并不了解,第一次吃的時候還發生了命案,也是那次她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喜歡新一的原因。
“我現在依然不知道愛是什麼,但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你說過愛是執念,我喜歡新一,所以總是執着地想聽新一親口對我說出真相,這大概就是你口中的愛吧?”
“對我來說愛是一種執念,但每個人對愛的理解并不相同。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話,不如先嘗嘗這個。”
金将手中調制好的雞尾酒遞了過去。
“放心,這是無酒精的,你可以喝。”
蘭猶豫地從他手中接過,抿了一小口。
“感覺怎麼樣?”
“有些酸澀。”她又嘗了一口。“還有種我說不出來的味道和感覺,它叫什麼名字?”
“Follow your heart.”
金站起身,從她手中拿過這杯酒輕輕晃了晃。
“愛就像這杯酒一樣,無法用言語表達,隻需要跟随你的内心就可以。”
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跟我說了許多工藤新一的優點,你說這是你喜歡他的原因。那蘭小姐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究竟是工藤新一這個人,還是因為那些所謂的優點才喜歡他?”
蘭被他的問題問得一懵,似乎不太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别。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那麼我換個問題。”金踱步至蘭的身後,右手搭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聲問:“蘭小姐喜歡平靜的生活嗎?”
“當然喜歡了!”蘭幾乎是脫口而出。“如果可以,我希望新一能和我像個普通高中生那樣,一直平靜地生活下去。”
“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什麼會喜歡上工藤新一呢?”
蘭有些困惑,這個問題前面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嗎?
金卻仿佛沒察覺到一般,用着低沉的嗓音緩慢說道。
“蘭小姐說不想看見死亡,不想看見有人受傷,隻想像個普通高中生那樣平靜地過自己的生活。那你又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在破案上面追求刺激的偵探呢?”
“新一破案不是為了追求刺激!”她下意識反駁。“他隻是想尋找真相。”
“是嗎?你敢說工藤新一在遇到案件時不快樂嗎?案子越複雜他是否就越興奮?破解案情後他内心的愉悅你知道嗎?他有多少次為了案子将你丢下?但你卻仍然為了這樣的他着迷。”
“你不甘于平凡,不甘于平淡的過這一生,所以你去學了空手道,所以你喜歡上了一個以破案而達到内心滿足的偵探。就像你明知道琴酒是一個怎樣的人,卻還是忍不住将他給救了回去。”
“蘭小姐,你真的喜歡平靜的生活嗎?你救琴酒,真的隻是因為你的善心嗎?還是…”
他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輕柔蠱惑。
“你自己也在追求危險所帶給你的感官刺激?”
…
琴酒的吻肆意而猛烈,充滿了霸道與侵略的氣息,他不再像前兩次那樣淺嘗辄止。他左手攬住蘭的腰肢,右手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将她死死地扣在自己懷中,盡情颉取着少女口中稀薄的氧氣。
突如其來的吻讓蘭的腦子徹底亂成了一團漿糊,琴酒的吻太過炙熱,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在不斷地被奪取,她聽到猛烈的心跳聲糾纏在彼此的唇舌間,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她的腦海中混沌一片,然而金在帶她去會議室之前,說的那番話卻又清楚地回蕩在她的耳邊。
『人之初,性本惡。』
『嬰兒在母體時便靠着奪取母親的營養而存活,所以人類從誕生之初,便攜帶着天生壞種的基因。所謂的理性和良善都是後天所形成。所以他們心裡一邊同情着弱者,一邊又忍不住想剖開弱者的過去,高高在上地審判着那些所謂的惡人,卻忘了他們自己從出生起也攜帶着惡的基因。』
『人類自帶的劣根性無法根除,隻能随着年齡的增長和三觀的形成将其壓制。但你知道嗎?無論你如何壓制,你的本能始終會帶你找到屬于你的那份惡。』
在氧氣被剝奪幹淨的最後一秒,琴酒終于放開了她。
男人眼中含欲,手掌扶住她的腰身,将她又往自己的身上壓了壓。
“毛利蘭,你感覺到了嗎?”
蘭還沒有從剛才的激吻中回過神,随即便聽見了他隐忍而嘶啞的嗓音。她茫然地擡起頭,在看到對方眼中那濃烈得不可忽視的欲望時,心中忍不住顫了顫。
“是你喚醒了我身體的欲望。我體内的野獸因你而蘇醒,它在試圖侵占我的身體,吞噬我的靈魂。它在我的身體裡瘋狂叫嚣,說它想要你。”
他微微起身,薄唇貼着她的唇角,輕聲低語。
“能殺死這頭野獸的隻有你。”
『你為什麼要救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