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關住這頭野獸的也隻有你。”
『你不是親眼看見他殺人了嗎?』
“我給了你選擇。”
『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他?』
“在這頭野獸徹底蘇醒之前。”
『你的本能早已告訴了你答案。』
“它會一口一口。”
『它在引誘你。』
“将你身邊人都吞噬掉。”
『它在告訴你。』
“直至它死亡。”
『蘭小姐,你已經找到屬于你的惡了。』
金的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中盤旋,男人那雙墨綠色的雙眼似要将她徹底拉入深淵一般,她在這雙眼中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黑發散亂,眼眸迷茫,雙頰微紅,嘴唇微張,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這是她嗎?
毛利蘭感到困惑。
她為什麼不躲開?
她為什麼不反抗?
她為什麼不厭惡?
難道真的像金先生說的那樣?
『蘭小姐,你的本能會告訴你,你愛的究竟是誰。』
“跟我上床吧,毛利蘭。”
男人在她耳邊輕語。
“你對我也有感覺的不是嗎?你的身體騙不了人。”
他擡手輕撫過她的黑發,溫柔得像個謙謙君子,絲毫看不出是個正在引誘未成年少女的惡魔。
“解藥就在我身上,你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他湊近她精緻小巧的耳垂,薄唇貼着她的耳廓邊緣。男人銀色長發落在她的鎖骨邊緣,讓她喉間有些發癢。
“你幫我緩解欲望,我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我們各取所需。”
他擡手不着痕迹地開解着對方的衣扣,口中仍舊不忘循循善誘。
“就一次。結束後你就能拿着解藥和你的小竹馬遠走高飛了。”
一句話将毛利蘭徹底拉回了現實。
她有些慌亂地從男人身上起身離開,直到此時她才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她擡手攏了攏自己半解的上衣,聲音帶點委屈地辯解道。
“我不是為了藥才……”
琴酒卻直接打斷她的話。
“解藥就在我這裡。”
他将藥拿出來在手中端詳。“雖然不是最終版本的解藥,但隻要你願意跟我上床,我會想辦法拿到真正的解藥。”
琴酒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将蘭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蘭能很明确地看到對方身上的異樣,但他眼中卻早已沒有了剛才那股濃烈的欲望。
“毛利蘭,能勾起我欲望的事務并不多,趁我現在對你還有興趣,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琴酒的話仿若一盆冷水筆直地澆在了她頭上。
她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抱歉黑澤先生,我确實很想要你手裡的解藥。但我不會為了解藥去跟你…”她頓了頓,終究覺得那兩個字有些難以啟齒。
“跟你做那種事。這種事隻有兩個彼此喜歡的人才能做。如果因為我之前的某些行為讓你産生了誤解,我向你道歉,以後我會注意不給你添麻煩。今天已經很晚了,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回房間休息。”
蘭說完朝對方深深鞠了一躬,随即逃也似地離開了客廳。
房間裡沒有開燈,蘭低垂着頭,額前的劉海遮擋住了她此刻的神情。她背抵門闆,緩緩下滑,兩行清淚從她臉頰兩旁滑落。
她雙手抱膝,将臉埋在雙腿之中。
她并不是因為對方誤解她而感到難過,她隻是有些埋怨自己的不争氣。
她辜負了父母的期望,辜負了朋友對她的信任,也辜負了工藤新一對她的喜歡。
她愛上了殺人犯。
不會有人允許她愛上一個殺人犯,包括她自己。
她不能違背自己的理性,忤逆自己的神性,遵循自己的本能去愛琴酒。
因為她是毛利蘭。
毛利蘭可以愛任何人,唯獨不能愛上一個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