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先生,你受傷了?”
琴酒沒有回答她,重新啟動了車。
被趕下車的和川見狀連忙按住車窗,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了進去。
“等等,你的藥。”
蘭聞言将目光重新轉移。
藥?是她想的那個藥嗎?
琴酒一言不發地接過,蘭偷偷看了眼他的臉色,識趣地沒有選擇追問。
黑澤先生現在的狀況很不對勁,她曾經見過他這個樣子。
那是她第一次将這個男人帶回家的時候,那時的他也跟現在一樣,像根繃緊的琴弦,渾身都充滿了戒備與警惕,猶如陷入絕境的困獸,任何貿然接近的人都會被立刻撕成碎片。
車子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琴酒進屋後脫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連帶着将裡面的衣服也脫了下來。
蘭這才注意到他身上到處都是細細小小的傷痕,似乎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割傷了,其中最大的一處便是手臂上。
她主動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對方:“要我幫忙嗎?”
男人擡眸看她,就像那天她将受傷的他帶回家一樣,對方眼裡滿是防備,卻又沒有明确拒絕。
見他沉默,蘭大着膽子從他手上接過醫藥箱。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這個男人的身體。
與第一次的羞澀慌亂不同,這次她自認為能夠很冷靜地面對。然而在觸碰到對方裸露在外的肌膚時,她的心髒仍舊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
強烈到令她無法忽視。
她極力保持着鎮定,努力催眠自己将目光集中在對方的傷口上。
琴酒身上的傷很多,大的,小的,新的,舊的,增生的,平滑的。
胸口湧出一股莫名的酸澀,蘭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這些傷痕的由來。
手臂上的傷口很快便處理好了,玻璃紮的口子并不深,隻是看着比較駭人。
琴酒靠在沙發上,注視着身前為他處理傷口的少女,對方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臉上的血污。
卸去僞裝的女孩少了幾分宴會上的成熟妩媚,恢複了原本的稚嫩。
她還是像他初次見時那樣,秉着一腔熱忱的爛好心對待所有人。
他突然想起了金曾經問過他的那個問題。
“在你眼裡什麼樣的才算是好女人?”
彼時的他正試着從老頭子那裡好不容易要來的保時捷,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在前面殺人,她在後面救人。”
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就這樣?我以為你會認為這種人很蠢。”
他譏諷:“好人不都是很蠢的麼。”
好人确實都很蠢,毛利蘭則是他見過最蠢的一個。
他讨厭蠢貨,讨厭一切無用的聖母心。
但他此刻很想知道,如果對方知道他身上的傷是怎麼造成的,還會像現在這樣為他處理傷口嗎?
将琴酒臉上的血污都擦幹淨後,蘭才松了口氣,低頭卻驟然撞進一雙深邃的碧眼。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緒陡然一松,心髒再次劇烈跳動起來。她有些慌亂地避開對方的雙眼,轉身想走,對方卻一把将她拉了回來。
蘭跌倒在琴酒的身上,黑色長發與他的銀發交織在一起,讓人分不清彼此。
男人身上灼熱的溫度燙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剛想起身,琴酒卻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腦,欺身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