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都被你碰見了?長得好看嗎?”
我嘴角有笑意:“我是誰啊,長得……沒我好看。老不正經。”
白老爺子反駁:“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剛四十出頭,男人四十一枝花,我正年輕俊俏着。”
我打了個哈欠,又說:“我在雪山上交了很多朋友,還發現了寶石的其他功能。”
這話說的像是小孩讨要獎勵,我也的确想要一顆糖。
“交朋友了啊”,白老爺子的聲音染上了些許笑意:“長大了啊,都交了些什麼朋友啊?”
我慢慢回想着:“比我低的雪人,和小八差不多高的雪怪,雪女……還有白先生。”
“白先生?你見到他了啊。”
我“嗯”了聲,然後說:“他隻比我大幾歲,但是他什麼都會,你為什麼不把他當作繼承人呢?”
白老爺子卻說:“小七啊,命運是很奇妙的,你永遠也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我看着寶石上反射出自己紅彤彤的眼睛,像隻兔子,狼狽死了……
白老爺子還在說:“萬一你在出生前我們就已經見過面了呢?”
我笑笑:“我是變成一隻小狗去你的夢裡了嗎?”
白老爺子也笑了:“也許呢?我當時在想啊:哎呀這個好看啊,他要是我兒子就好了,我就把白家給他,然後你就來了。”
我跟着笑:“這就是你把我變成小狗的原因?”
白老爺子笑了一陣兒,突然說:“小七啊,累了就休息一下,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是我的兒子,但更是你自己,不要理所當然地認為你應該比所有人都要優秀,這句話你完了轉告給小宸,這也是我對他的期望。”
或許是壓力真的積攢到了一定程度,委屈變成淚水湧了出來,淚珠大顆大顆地砸在被子上,暈染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為什麼,你這麼偏愛我呢?”
“為什麼?”白老爺子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想了想,問了一個聽起來很蠢的問題:“小七啊,你覺得白氏對你來說是什麼?”
我回想了一下說:“回家吃飯的地方,讓我有底氣的根據,不會受寒的遮蔽處……”
“那我呢?”
我心想這是什麼問題,于是果斷回答說:“我父親啊,你的話叫‘爸爸’。”
“你愛這座房子裡的人嗎?除我之外。”
“除了你啊……”,我确認了一下細節,“不止小八,包括你的下屬,清掃屋子的那些人?”
白老爺子“嗯”了一聲表示對的。
我回答:“愛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愛我嗎?”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問題,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當然愛你啊,白老頭,這些是什麼問題?”
白老爺子不回答我,卻說:“我愛你,你愛着包括我在内的一切,這些就足夠了。”
我怔住,把白先生對我說的話和白老頭說:“可是有同情心的人當不成資本家。”
白老爺子捋捋胡子:“所以你仍然是我的孩子。”
我沒說話,白老爺子便又說:“走了這麼長時間也不懂來個電話,自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也不說,和小時候擰巴的勁一樣!”
“我沒有。”我弱弱地反駁,然後用被子裹緊自己。
“我~沒~有~”白老爺子學着我的話陰陽怪氣:“小的時候就是這樣,都這麼大了還這樣,你真是最不讓我省心的那個!”
他嘴上說着責備的話,語氣裡卻滿是心疼。
我抹了把眼淚,突然問:“你要不要和他聊幾句?”
白老爺子一下沉默了,他應該也是在撓頭,和我一樣,我等了一陣兒才聽到他說:“那……要不聊幾句?”
我下地把白先生叫回來,我一直都知道他沒走,就在外面等着。
“白老頭找你,眼鏡給你,我睡了。”
說完,我摘下眼鏡遞給白先生,自己變回小狗跳上床圍住被子睡了。
白先生呆呆地拿着眼鏡,半天蹦出了一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