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那旁等了好久才傳出白老爺子的一句:“我在。”
兩人一時間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終還是白老爺子打破沉默:“這麼多年,你過得怎麼樣?”
白先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回答:“還可以,您呢?”
白老爺子放松的聲音傳來:“小宸,别緊張。”
白先生緩緩吐出一口長氣:“我這幾年還好,雪山上的各位都能尊敬我,都尊稱我一聲‘白先生’。”
“白先生?”白老爺子笑了一聲:“雪山上不比白氏,你也該照顧好自己才是。”
白先生答應一聲,又聽白老爺子說:“你是我最省心的那個孩子,也是最像我的那個孩子。”
白先生咬咬下唇,回頭看了眼已經睡熟的我,終于問:“那他呢?”
白老爺子卻說:“你介意我問幾個問題嗎?”
白先生沒想到這樣,但還是說:“您請說。”
白老爺子問他問了和我一樣的問題:“你覺得白氏對你來說是什麼?”
白先生想了想,斟酌着回答:“以前的話是未來要接過的重任,旁人害怕觊觎的對象,現在是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
白老爺子“嗯”了一聲:“的确如此,那我呢?”
白先生遲疑了下:“白氏家主,白老爺子……父親。”
白老爺子聲音染笑意:“小的時候你就一本正經地叫我父親,現在還是這樣。”
白先生聲音裡帶些嚴肅:“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白老爺子嘀咕一聲“還是小七好玩”,然後繼續問:“你愛這座房子裡的人嗎?除我之外。”
白先生不理解這個問題,他疑惑:“我為什麼要愛那麼多人?不愛。”
白老爺子沒解釋,接着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愛我嗎?”
白先生更斟酌了:“您等我想一下。”
白老爺子也不着急,就那麼等了一會兒,終于,白先生開口了。
“我認為,我是愛您的。”
白老爺子卻追問:“愛有很多種,你又是哪種愛呢?”
白先生思考着:“尊敬吧,父子是有的,但我認為更多的還是尊敬。”
白老爺子沒有立刻回話,白先生等了幾秒,小心翼翼的問:“我說錯了嗎?”
“不,沒有”,白老爺子似乎在擺弄什麼東西,他又問:“你想知道小七是怎麼回答的嗎?”
白先生一時間有些心虛,但他還是好奇:“他和我的回答不一樣嗎?”
白老爺子于是悄悄給他傳了一段錄音,“别讓小七聽見哈。”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又聊了一會兒,最後挂斷通訊的時候白先生聽見白老爺子這樣說:“愛生來平等,你愛我,我也愛你,這就足夠了,小宸,但是我想我還是應該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通訊挂斷,白先生怔怔地看着手裡的眼鏡,看了一眼床上睡得翻出肚子的我。
白先生看了看眼鏡,手指觸摸着那四個按鈕,又看了一眼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的我,啞然失笑。
“父親,我想,我應該知道您為什麼選擇他了——”
這一覺睡得我才叫舒服,不用擔心外面的寒冷,心裡的一個疙瘩也解開了,水元素也收複了,也不怎麼怕冷了,這一趟才叫收獲滿滿。
最後是怎麼醒的呢?餓醒了。
我打了個哈欠,悠悠轉醒,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看看旁邊的櫃子,除了眼鏡還有一張紙條,是白先生的字迹:
小七,你的眼鏡我放在桌子上了,你一醒來就能看見,我和葉小姐他們在雪女那裡等你。下午下了場小雪,你記得加件外套。
我戴上眼鏡下床,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撓了撓頭,“怎麼他也叫我小七?”
今晚是個晴天,夜空帶點暗紫,很漂亮的過渡顔色,有不少碎星,我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從山頂慢慢往下走。
雪不知是何時停的,空氣中彌漫清冽的雪松的氣息,聞久了其實有些刺鼻,我揉揉鼻子,裹緊了外套,還是有些冷的。
下山的路有些打滑,我盡量走的平穩了些,所以時間上延遲了一會兒,好在我平安無事地到了宮殿。
門緊閉着,我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接着就被彩帶噴了一身。
我人都傻了:“什麼情況?”
坐在正中間的正是少女、白先生、雪女、大雪怪,還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