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下次換成布的吧?”
他記得星紋鲛紗也可以做絹花之類,到時候把那些玄谙石和星紋鲛紗一起做些首飾出來。
江厭在心中滿意點頭,他真是個天才!
他可是知道,顧璟送的那些衣裳收拾都太醜了,沈甯禾都不喜歡。
這話是在問沈甯禾,沈甯禾沒所謂,隻要能治病就行。
隻是她從君亭晚的神色就能看出來,這玄谙石絕非凡物。
江厭或許是看在她阿爹的面子上對她多有關照,但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些。
沈甯禾道:“這于我便是救命之恩,你雖不缺身外之物,但我也不能不給,除此之外,隻要我能做到的,你隻管提。”
江厭道:“都行。”
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接受沈甯禾的“謝禮”,沈甯禾是不會讓君亭晚給她診治的。
見江厭應下,沈甯禾又看向君亭晚:“我不知沈...白澤許了你什麼診費,但我自有一份診費給你。”
“你為我診治期間,衣食住行都記在我的賬上,月例什麼的與我一樣,除此之外,有什麼想要的也是盡管與我提。”
君亭晚原本是打算不要診費的,可江厭已經找過她,說若是不要,沈甯禾不會配合診治。
要便要吧,她再多做些好吃的藥膳給沈甯禾!
有了這個想法,君亭晚當即去翻箱倒櫃地把自己壓箱底的藥材都翻出來。
她帶着知許在廚房搗鼓半天,一臉神秘地端上來一個白瓷海碗,還蓋着碗蓋。
沈甯禾看向君亭晚:“這是什麼?!”
沈甯禾看着這個大碗,有種不妙的感覺。
“十全大補,滿漢全席。”
“第一道,十全大補玉清湯!”君亭晚搖頭晃腦,手指着天畫圈:“一碗閻王買醉,兩碗神仙落淚”
因着那碗十全大補粥,沈甯禾對這“十全大補,滿漢全席”,心中沒有太大抵觸。
然而,當沈甯禾把碗蓋打開,她想跑了。
隻見一個白瓷海碗裡盛滿了綠色的湯,湯裡時不時漂浮上來一兩隻表皮泛着令人惡心的綠光的癞蛤蟆。
更絕的是,君亭晚還拿着湯勺在碗底一撈,撈上來滿滿一勺圓潤的指節長的細白蟲子。
“嘔,”沈甯禾再也沒忍住用帕子捂着嘴幹嘔了一聲。
君亭晚一邊攪湯一邊道:“這可都是好東西,有錢都買不到的上好藥材,我這回可是下血本了!”
江厭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緊,起身給沈甯禾倒了杯溫水,又不着痕迹地站在沈甯禾與桌子之間,隔開她的視線。
他看向君亭晚:“就不能熬完湯把這些都濾出去?”
君亭晚“哎”了一聲:“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可都是精華,大補!”
沈甯禾幹嘔了半天,接過江厭手中的溫水猛灌一口。
好容易将那股惡心壓下,一擡頭,那滿滿一勺就貼在她鼻尖,差一點,就是她的嘴。
沈甯禾實在是沒忍住,不甚一把将湯勺打翻,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滿腦子都是那白花花的蟲子和被切塊的惡心瘌□□。
“啊,就這一勺,就值十金。”
君亭晚歎息道:“沒事,反正江厭有錢,你再倒十碗都沒問題。”
江厭神色有些不忍,可到底還是沒動。
沈甯禾身上的毒太亂,他不想沈甯禾受苦,但更想她好好活着。
君亭晚将湯勺放回碗中,看着丫鬟們一臉菜色地端上來其他九道菜。
那叫一個五彩斑斓,五毒俱全。
“唉,”君亭晚無奈道:“這還真不是我故意整你,給你下毒的人太喪心病狂了,兩種毒隻能一起解,否則你必死無疑。”
沈甯禾扶着江厭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我明白。”
她做到桌前,其實她早上吃的不多,方才什麼都吐不出來。
惡心了一回之後,沈甯禾再看這一桌子勉強能稱之為“菜”的菜時,總算忍住了沒吐。
那碗湯實在太過炸裂,沈甯禾将目光放在其他九個碗上。
其他九個菜,也沒比這十全大補玉清湯好到哪裡去。
看來看去,沈甯禾的筷子始終沒往前伸一點。
君亭晚扯過凳子,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夾向離她最近的那個菜。
那是一碗炸蠍子,蠍子通體赤紅,看着勉強能入口。
君亭晚夾起一箸炸蠍子,眼都沒眨就送進了嘴裡。
她甚至還順手給自己盛了十全大補玉清湯,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大口。
沈甯禾又想吐了,但江厭也坐了下來,跟君亭晚一樣,也吃得面不改色。
“你們...”沈甯禾心中觸動,卻聽見君亭晚口中含着湯含糊道:“你還不吃,這可都是錢,吃一口少一口,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