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亭晚邊吃邊在心中哭泣,這可都是銀子啊!
江厭給她盛了碗湯:“大補。”
沈甯禾不敢再耽擱,抖着手拿起湯勺,赴死一般喝了一大口。
預想中惡心的味道沒有出現,湯是清爽的薄荷味,雖然夾雜着一點蓮心的苦味,但完全可以接受。
喝了兩口湯,沈甯禾深吸一口氣想對癞蛤蟆下嘴。
她是這麼想的,但她的手絲毫不聽使喚。
掙紮半天,沈甯禾看向已經吃撐了的君亭晚:“隻喝湯行嗎?”
“不行,”君亭晚輕揉着肚子:“能隻喝湯我幹嘛不隻把湯端上來給你喝?”
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沈甯禾閉上眼,左手按住右手将一小塊癞蛤蟆塞進嘴裡。
這也是苦的,但除了苦沒有其他任何味道,她閉着眼一口一隻。
吃完癞蛤蟆,沈甯禾伸向其他菜的手也快了許多。
畢竟喝過這碗湯後,她的接受能力已經比之前高了不知道多少。
這一桌十全大補滿漢全席,三個人剛好吃完,一點沒浪費。
還沉浸在這頓飯中的沈甯禾久久沒說話,君亭晚給了江厭一個放心的眼神:“當初我第一回吃這些藥材的時候,沒比她好到哪裡去,吃習慣就好了!”
江厭的視線一直在沈甯禾身上,有好幾次,江厭都想讓她别吃了,他去找其他辦法。
可他終究還是沒說話,若沈甯禾執意不吃,他自會去尋其他法子,可沈甯禾接受了,他自然不會再多言。
就這麼吃了半個月,當桌上擺着的是正常早膳時,沈甯禾還頗為不習慣。
君亭晚看出她的想法:“就這半個月,你差點把我吃破産。”
那些藥材都是她藥王谷的家底,她師父給她備的嫁妝。
這回一下拿了八成出來,她師父差點打斷她的腿!
君亭晚無力阻止,用一句“沈甯禾死了我能活?”成功堵住了她師父的嘴。
就是話好像說得有點重,她走的時候老頭子縮在角落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沈甯禾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些藥材都千金難求,但我能給君姑娘的,也隻有銀子了。”
“五十金就行,”君亭晚報了個藥材的原價。
“知許,”沈甯禾笑道:“去我的私庫,拿五十金診費給亭晚姑娘。”
君亭晚點點頭,又聽見沈甯禾道:“另去取兩萬兩黃金的銀票,當作我的答謝費。”
“我不要,”君亭晚雙手抱胸:“咱們說好的,不再收診金了。”
沈甯禾垂眸,神色黯然:“這是我的心意,你若不收,我恐怕不能安心接受你的醫治。”
“那,”君亭晚糾結片刻:“那我多給你看看其他補藥,總之我自己不會花這錢。”
見君亭晚收錢,沈甯禾瞬間笑了起來。
“好,我的命便拜托你了。”
這半個月來,沈甯禾明顯感受到呼吸順暢了許多,心口也不會常常密密麻麻地痛。
就連走路,也不會走兩步就得停下來喘兩口氣了。
按照如今這個情況,她若能離京,路上有君亭晚照顧,前往定北城不是問題。
“郡主郡主!”一道熟悉的聲音自牆頭傳來。
江厭腳尖點地,嫌棄地将抓着雲夜衣領的手一松,大步走向沈甯禾。
雲夜也不在意,穩住身形看向沈甯禾:“郡主,可還記得我?”
沈甯禾看了兩人一眼,眼神示意知許讓人去再備兩副碗筷。
“自然記得。”
江厭注意到知許的動作,對身後的雲夜道:“你隻給了千金閣的食宿費。”
雲夜氣得跳腳:“我全身上下半個銅闆都沒有!”
謝元洲扶着沈寂自院外走進來,吊兒郎當道:“喲,這不是大皇子殿下嗎?”
那日因雲夜火燒皇宮,城門關了整整三日,害的謝元洲和沈寂趕回來卻隻能在城外住了三日。
雲夜龇牙咧嘴:“我!雲夜!”
謝元洲扶着沈寂坐下,上前摟住雲夜的肩膀:“雲公子,你沒事跑這裡來做什麼?若是被陛下誤以為你心悅我甯禾妹妹...”
雲夜被這番話吓得急忙擺手:“你别胡說啊你!你污了郡主的名聲怎麼辦?!”
他眼角餘光掃到江厭,大聲道:“再說了,我喜歡的是男子!”
謝元洲放在雲夜肩上的手一頓,他真沒想到雲夜這麼敢說。
在江厭和沈甯禾炙熱的目光中,謝元洲隻覺得自己放在雲夜肩上的手繼續放着也不是,拿下來也不是。
沈寂嘴角上揚,看向沈甯禾:“姐姐,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