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坤大腦空白一秒,周圍的人微微張大嘴巴,顯然都是沒有想到一向看上去很乖巧溫順的女生,會有如此A的一面。
直到臉上的皮膚源源不斷地傳來刺痛感,羅坤摸着自己的臉,像是十分不可置信:“不是,不是,你……你現在是為了他在對我動手嗎?”
他瞪大眼睛,語氣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程韻清,我給你臉了是吧?”
說着他臉色一沉,雙手将緊緊挨着自己的書桌往前狠狠地一推。
江硯伸手撐在桌沿,虎口卡在桌肚上方,穩穩當當地抵住了桌子,讓他停留在了原本的位置。
羅坤看着這二人你來我往的動作,似乎将矛頭都對準了他。
他從未發現江硯對這個女生感興趣,不然就憑過去一個月裡他上課轉過頭同程韻清說話的次數,就早已不知道起了多少沖突。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其中的緣由了,嫉妒心燒毀了他殘存的理智,甚至一度讓他惡向膽邊生,想與不想就抓起自己的凳子舉起來,要與他們二人打架。
教室内鴉雀無聲。
突然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班主任來了!”
周邊的幾個人扭頭看了門口一眼,果然見蔣華拿着一沓試卷正在往教室内走來。
怕事情鬧大,到時候不好收場。
羅坤的一個朋友及時拉住了他的胳膊,勸道:“有什麼事放學再說,數學老師來了。”
羅坤甩開朋友,放下凳子,卻沒有轉過身,依舊瞅着人。
胸膛微微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行。
蔣華走上講台,将試卷放到講桌上,擡起目光時看見教室後方的情況,她眉頭一下皺緊了,呵斥道:“幹什麼?上課了不知道嗎?”
羅坤死死地握緊拳頭,一雙眼睛幾乎都要被瞪出來似的。
他咬了一下牙,轉過身直接舉手,惡人先告狀:“老師,有人霸淩我。”
看清學生的面孔,蔣華語氣不好:“是你,羅坤,剛才課間我與你怎麼說的?敢情現在你全部忘了是吧!”
羅坤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就回怼道:“沒有,不敢。”
“啪——”
蔣華拍在桌子上,底下的人個個縮着肩膀,低下頭,生怕殃及池魚。
“好,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既然你說有人霸淩你,那是誰?”
羅坤也被那聲響弄得身軀一顫,但是如今箭已離弦,再後悔也來不及了,他說:“江硯,用桌子撞我,程韻清用書砸我。簡直就是平白無故,毫無理由。”
蔣華嘲諷地勾起一邊嘴角,似乎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才說:“江硯。”
男生右腳勾着椅子橫杠,往後退了一步,懶懶地站起身。
蔣華眉頭依舊皺着,語氣卻比剛才緩和多了:“你說說,為什麼踹桌子?”
江硯身長玉立地站在陽光下,身姿拓跋,是獨屬于少年人的恣意。
他雙手插着褲兜,拖着一口懶洋洋的腔調,不渾在乎地說道:“他打擾到我學習了。”
蔣華并沒有因為他敷衍的态度而生氣,相反目光裡難得帶着點欣賞:“行,坐下吧。”
羅坤快速地眨着眼睛,實在是難以相信這件事情就這麼過了,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偏袒。
然而沒等他抗議出聲,前面的班主任對着他劈頭蓋臉地就罵了下來。
“羅坤,你是有多大的臉,自己成績爛成那樣,還好意思扭頭去打擾人家。正好這次的月考成績也出爐了,咱們好好比對一下你們的差距在哪裡。”
“全年級兩千八百名學生,年級第一在咱們班……”他說到這兒的時候停頓下來,目光掃視底下的學生問道,“你們知道是誰嗎?”
沒有人敢說話,蔣華也壓根沒期待他們說話,自顧自的說道:“江硯,除了語文試卷上作文被扣了幾分,其他科目皆是滿分,也就是說在我們現在還未分科前,總共的十門科目考試中,滿分一千零五十分,他考了一千零四十七分。”
此話一出,教室内再也安靜不了一點,都是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蔣華顯然很滿意,她口吻驕傲:“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我們可以說算得上是實驗班,平行的有十個班級,而在我們之上的那些清北班,就是專門奔着名校去培養的班級當中,沒有誰有他這個成績。而我們下面的普通班更是沾都不沾邊,别說比較了。”
說着說着,蔣華眉梢都帶上了喜色,難得露出了笑容:“在我過往帶過的所有學生當中,第一次月考就拿出這個成績的,隻此一人啊。所以不得不說,是真的給我長臉,也希望江硯你接下來再接再厲不忘初心,而同學們都要向對方靠齊,努力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