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看看顧侒又看看吳淩風，他的表情絕不像在撒謊，她條件反射般起身，隔着會議桌伸出右手清脆喊了一句：

“顧董好！我是林烨，萬通的産品銷售，這位是我公司的同事王玲。”

形勢突變，林烨整個腦子像被圍困的地鼠般瘋狂轉悠：

完了，被吳淩風耍了；自己已經把牌打完了，這個混蛋還藏着個王炸。

不會，還要董事長再談一輪吧！

靠，通迪真是惹不起！

……

江湖上，最起碼林烨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從沒聽說過通迪的什麼顧董。

投标，采購，公司運營似乎全是吳淩風說了算，這時候怎麼跑出個董事長？

林烨的腦子全亂了。她甚至顧不上打量這個顧董。

顧侒不說話，整個會議室一片沉靜。

半響，顧侒看着林烨緩緩說道：

“我聽了這一會兒，覺得，合同今天簽，沒有問題啊！”

“謝謝顧董，謝謝顧董，您和吳總、彭總都是好人啊！”林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卻已經應激反應般清脆回應了。

“不簽，就是壞人了，是吧？”顧侒頗為玩味地打量林烨。

“不、不、不，不簽，隻會把我逼成壞人。”

林烨抿抿嘴角，眨了眨眼，笑臉盈盈，她無計可施隻能演俏皮。

無奈，表情僵硬，顯得有點蠢。

顧董的嘴角勾出絲笑意。就連向來莫測高深的吳淩風也笑了笑，氛圍終于緩和了一些。

林烨的臉雖然已經快笑僵了，但腦子哪有可能有一絲的松弛，這個局勢根本不在她控制之内，她感覺被人牽引，完全失去了節奏。

……

“但是，合同價格，我覺得不太合适啊！”顧董擡眼看着林烨。

他眼波幽深、如鏡湖、如寒潭，定定看着她時，讓她莫名有點恍神。

林烨不由得把剛剛略微蜷縮的背，又打直了，她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隻得開口問：“那顧董，您覺得什麼價格合适呢？”

沉默，又是讓她備受煎熬的沉默。

她看向這個讓她猝不及防的人，對方表情淡然，臉上沒寫答案。

她又看看吳淩風，他似乎已經置身事外了，連對視的眼神也不給她。

她不用看彭甯，他早已把自己當空氣。

她擠不出一句俏皮話，她隻能傻等。

吳淩風扭頭對彭甯示意：“你先去忙吧！”

彭甯抱着他的東西，和兩個老闆打個招呼，一秒撤退。

林烨莫名其妙有一種要被“關門打狗”的驚悚感覺。

顧董終于說話了：

“我覺得，合同似乎830萬更為合理…

畢竟，林經理的衣服，可能很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