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在會議室門口給“餘總”徐徐闡述這張單的重要性，苦苦央求對方給她更好的商務條件。

前後足有小十分鐘，她挂斷電話重新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萬般凝重的情緒依抵不過一道足以閃瞎眼的光：一個穿白襯衣灰西褲英俊得過分的男人，不知何時坐在了敵方陣營。

“不至于吧，想要使用美男計擾亂本姑娘心緒？這男的怎麼有點眼熟？”林烨萬般詫異，卻是不敢問。

瞥一眼彭甯，林烨感覺此人此刻的臉和的身體一樣僵硬。

和王玲短暫對視，對方的表情是僞裝得當的淡定，但朝夕相處的默契讓她從細微的肢體語言中判斷出，自己缺席的這幾分鐘，王玲并沒有得到比她更多的資訊。

吳淩風的表情一如平常，很明顯并不打算此刻給林烨做任何解釋或介紹。

……

顧不上這麼多了，她的戲演了一半，隻要不地震，都是得繼續的。

林烨朝美男子不失禮貌地點點頭，把表情極速調整為端莊嚴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雙手交握在桌面，坐得規矩闆正地看着吳淩風，緩緩說道：

“彭總、吳總，剛才我和公司大老闆通過電話了。

我有且隻有一次可以讓通迪絕對滿意的機會，但前提是，您今天必須要把合同蓋章給我，您願意聽嗎？”

彭甯扭頭看看吳淩風，并用餘光掃了一眼新加入的隊友，沒人給他反應，他轉頭回來，繼續維持會場次序，示意林烨繼續。

“合同價820萬，廠商申請的下單價格，我們一分錢不加。

最近我有一張單，利潤很不錯，但客戶要貨很急，必須這周下單。

如果通迪這張單今天我能拿到合同，我可以兩張單一起去北京評審，但我不能給您太長時間賬期。

到貨驗收十五天後，通迪必須付全款。”

……

三句話，每句話林烨都講得很慢，她一直在偷摸觀察吳淩風——

冷靜、沒有情緒的一張臉，啥也看不出。

林烨完全可以給通迪更好的賬期，但這就缺乏了不掙錢的合理性。

她強調“今天必須拿到合同，這周必須下單”也會給吳淩風一個錯覺，林烨确實缺數，這是她孤注一擲的機會。

這是她對吳淩風思維的揣測，但對方接不接招，她也沒有把握。

……

“如果有人告訴我，生意不掙錢她也做，我真的會相信的。”

吳淩風嘴角微抿，眼鏡片冷冷的，話裡話外都是潛台詞：一隻小狐狸，戲有點過了。

“吳總，我們做總代的，公司對我們本有數字考核，另外廠商和我們的關系真的很重要，我也是真心想借這張單在原廠刷點好感。

給我個機會，您知道，我也沒膽騙您。”

她說得誠懇，眼波微顫，就差沒掉淚。

吳淩風揚眉，不置可否。

林烨等了很久，真的很久，久到現場的空氣都快要凝固了，久到她從自信滿滿到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穿白襯衣的男子驟然起身，從本身所在的角落位置走到了吳淩風的旁邊。

吳淩風起身幫他把椅子挪開，對着完全懵掉的林烨和王玲說道：

“介紹一下——我老闆，顧侒，顧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