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芸竹回以一臉詫異“在這山上,還有比陳二公子更好的男子麼?長相文雅,舉止有禮,學識淵博,再加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相互完全了解,你說,還有比他更适合的婚嫁人選嗎?”樊芸竹扳着指頭數陳二公子的好。
季香凝被她繞得轉不過來彎,感覺她說得這種情況,跟自己和季堂哥哥有些相似,可惱的就是這陳二公子不喜歡樊阿姊,當真是有眼無珠。
“阿姊,你不是說他不喜歡你嗎?就這一點,就說明他并不是最好的。阿姊美麗大方,善解人意,心地純良,這麼好的阿姊,他都不喜歡,說明他腦子一定有毛病。以後想都不要再想他”
樊芸竹笑得眼眯成了一條縫,輕掐着季香凝精緻的臉蛋,調侃“小香凝,阿姊真有這麼好?不如,你嫁給阿姊.....?”
“你找死”突然,傻蛋怒吼着撲過來,狠狠一拳擊向樊芸竹的面部。拳帶風聲,顯見力量有多大。這一拳若被擊中,樊芸竹臉上的面骨都得被打碎。
季香凝眼疾手快,迅速擋住樊芸竹,随即一腳踹向傻蛋。
傻蛋一見身前變成季香凝,收手也已來不及,原來兇厲的眼神瞬間變成驚恐。季香凝快被這傻貨給氣死了,她這一踹,用了十二分的力,加上傻蛋躲都沒躲,一下被踹中了小腹。直接被踹得連退幾步,最後狠狠撞上身後的桌子。
撞到桌子後,他又往回彈了一下。他捂着小腹,臉色十分難看,目光軟軟地瞧着季香凝,張嘴想說什麼,尚未說出一個字,猛地噴出一口血,又濃又黑,帶着一絲淡淡的腥甜之味,然後,順着桌子倒在了地上。
倒下後,身子不停地抽、搐,口中也不停地往外吐血。
這下,季香凝和樊芸竹哪裡還會生氣,手忙腳亂地奔到傻蛋跟前,卻又不知該怎麼辦。
“阿姊,你去找田叔過來,我看着他”季香凝首先冷靜下來。
“好,好”樊芸竹機械地應了一聲,六神無主地快速跑了出去。
季香凝眼看傻蛋吐血不止,氣息越來越弱,瞄着桌上的綠瓷瓶,一咬牙,倒出兩顆丸藥,硬塞到他嘴裡。一邊暗暗祈禱“求求你,南塵,南大醫師,你一定保佑你的藥有奇效吧,隻要能有效,以後我就認你是天下第一神醫”。
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丸藥起了作用,總之,田明和樊芸竹跑回來時,傻蛋停止了吐血。但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三人合力将傻蛋擡到床上,替他清理了臉上的血迹。田明看他面色慘白,氣息微弱,有些擔心“他情況不妙,我得下山去找南醫師,晚上你倆在這兒守着他”
樊芸竹很是害怕“田叔,他不會要死了吧?”
“不好說,他真要死,那也是命該如此,你們不用愧疚”田明剛聽樊芸竹說了他們之前的吵鬧,特意勸了一句。
季香凝繃着小臉,默默望着人世不醒的傻小子。看他這時眉頭平順,看起來很乖的樣子,心底喃喃自語“你傷我害我,皆無妨,可你為什麼要傷阿姊呢?她為了你,連名節都抛棄了,你還弄傷她。我怎能願意?一切皆因我而起,那便還是由我結束吧。你若真死了,到了陰間,要告就告是我害了你....”
天落黑之前,樊芸竹先回家跟父親打招呼,要留宿田家。樊大一聽,堅決不同意,樊芸竹好說歹說,一直說季香凝也不回家,樊大才一臉不高興的應允。
等換季香凝回去送信,李寬和聞氏直接跟了過來。他們怎會舍得季香凝受苦受累呢。
半夜,聞氏好幾次咳得幾乎背氣,季香凝心疼得恨不能以身代之,無論聞氏怎麼堅持,她都執意讓她回家休息,眼看季香凝急得小臉通紅,李寬幫着勸服了聞氏。
李寬送聞氏回家期間,樊芸竹揉着眼過來陪季香凝。看季香凝坐得闆闆正正,打着哈欠嘀咕“為什麼你不困呢?你還挺能熬夜的嘛”,說着,她倚着季香凝,頭一栽一栽,顯見困得已沒了魂。
季香凝輕輕扳着她的臉靠到自己肩上,小聲哄她“阿姊,我剛睡了一會兒,所以不困,你睡吧,我看着他”。
李寬送聞氏回來,讓二人回房休息。他一人守着傻蛋即可。季香凝歪頭看樊芸竹睡得香甜,舍不得叫醒她,便擺手示意李寬回家,她們在就行。
李寬跟她理論了幾個回合,實在拗不過她,隻能聽從她的意思,但沒回家,看隔壁房中有床,就合衣歪在上面迷糊。
清晨,南塵裹着寒氣進來,進門的第一眼,便看到兩個倚靠在一起的女子背影。